散落的翅尖在地面拼出供销社暗码的变形图案,血水渗进瓷砖缝。
“冰哥!”
理货员小张的橡胶围裙擦过货架:
“三号冷柜温度计坏了”
话音未落,李冰已经掀开冷柜盖板——冷凝管上结的霜花,分明是货架倒塌时扬起的粉尘放大图。
员工休息室的挂历被穿堂风掀起,李冰盯着8月23日那个红圈。
杜亮亮手术当天的值班表复印件突然飘落,背面是他用红蓝铅笔画的货架承重图。
铅笔印被汗水晕开,在西南角位置形成个暗红斑块。
饭盒里的韭菜馅饺子渐渐凉透,李冰突然用筷子尖蘸着醋。
塑料脸盆摞成的金字塔在余光里摇晃,李冰伸手扶正的瞬间,货架深处传来磁带卡带的沙沙声。
“老板”
保洁阿姨的拖把杆敲响暖气:
“劳驾挪个位”
拖把桶里的污水突然泛起涟漪,李冰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正跪在货架通道里,手里攥着根从五金区顺来的镀锌铁丝。
拉下卷帘门的瞬间,最后一线天光切在货架转角。
李冰的钥匙串卡在收银机里,硬币槽弹出的五分钱边缘染着蓝漆。
他突然发疯似的拆卸整个收银台,弹簧和齿轮滚落一地。
夜班保安的手电筒光柱扫过时,李冰正蹲在散落的零件中间。
他颤抖的手指捏着根镀镍螺丝,螺帽上的十字槽里嵌着星点蓝漆——与那截致命三角梁的涂层同批次号。
周翔踹开值班室铁门的瞬间,老式传真机正吐出带油墨味的纸张。
他甩在铁皮柜上的档案袋溅起陈年灰尘,袋口露出的港币边缘割破了李冰的手指——1992版汇丰银行紫荆花钞票,混着血珠粘在杜亮亮的x光片上。
“金城机械厂的注册地址是养猪场!”
周翔的圆珠笔尖戳破传真纸,繁体字公章下的经纬度坐标正指向榆河对岸那片新圈起来的工地:
“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