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晓梅的高跟靴碾碎冰层,鞋尖沾着王二狗三轮车漏下的菜油。
她猛灌半瓶二锅头,酒液顺着貂皮领子流进沟壑,在零下十五度空气里凝成冰棱。
“这比杜飞当年送的假钻石项链凉快吧?”
她把空瓶砸向冰窟,溅起的水花打湿王二狗皱巴巴的西装裤。
王二狗慌忙用袖口擦自己后腰的油渍:
“晓梅姐当心脚滑!”
他掏出焐在怀里的塑料袋:
“城西老刘家糖炒栗子,我蹬了二十里地”
滕晓梅突然揪住他发霉的领带:
“去年这时候,杜飞可是开雅马哈带我去吃全聚德。”
指甲掐进他脖颈溃烂的冻疮:
“你连三轮车链条都上不起油。”
河对岸传来改装引擎轰鸣,杜飞新焊的三轮车喷着蓝烟驶过冰面。
尾气在苍白的天幕上拖出心形烟雾,副驾上的发廊小妹正往窗外抛洒玫瑰花瓣。
“看个屁!”
滕晓梅把栗子袋砸向王二狗的脸:
“你倒是也喷个王八图案啊!”
王二狗被热栗子烫得龇牙咧嘴,仍不忘从裤兜掏出塑料玫瑰:
“晓梅姐,我每天清早去垃圾站捡最新鲜的”
冰面突然爆开裂缝,滕晓梅的高跟陷进窟窿。
滕晓梅突然放软腰肢,指尖顺着王二狗领带滑向喉结。
指甲刮过他结痂的冻疮时,冰棱坠子在他眼前晃成迷离的光晕。
“真舍得为我做任何事?”
她呵出的白雾染上玫瑰味。
王二狗膝盖砸在冰面上,震碎裤管凝结的油渍:
“晓梅姐让我喝柴油都行!”
“我要杜飞死。”
她的虎牙咬住他冻裂的耳垂:
“你腰后别着的弹簧刀,该开刃了。”
滕晓梅的貂毛领子擦过王二狗鼻尖:
“杀了他,我穿你买的的确良衬衫领证。”
她解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未愈的烟疤。
王二狗抽出弹簧刀在冰面磨蹭,豁口刃面刮下混着鱼鳞的冰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