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泪砸在火塘沿腾起白烟。
李冰攥住她掀衣服的手:
“十七天都熬过来了,不差这道口子。”
“十七天零六个钟头!”
杜倩从棉鞋垫底下掏出张日历纸,铅笔画的杠子密密麻麻:
“看守所西墙第三块砖,我每日正午去划一道!”
窗外的雪突然下急了,林正南在院里跺脚的动静混着柴油机轰鸣。
杜倩抓起李冰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摸!
这心跳自打腊月初八就没下过一百二!”
?后半夜雪停了,杜倩蹲在灶台前熬棒子面粥。
勺子刮锅底的“刺啦”声里,她突然开口:
“超市开张那天,我去顶替你搬货。”
李冰往灶膛塞柴火的手一顿。
柴油机的轰鸣声突然在院外炸响,李冰手里的柴火棍“咔”地断成两截。
刘辉冲进厨房时,翻毛羊皮帽上结的冰溜子泛着青光:
“三车白糖全卡在甘草店了!
赵一鸣的的人把209国道焊死了!”
他摘下结霜的口罩,颧骨冻伤处赫然有道新鲜血痕:
“说是要给他弟弟讨债。”
火塘里的火星突然爆开,杜倩手里的搪瓷缸“当啷”掉进粥锅。
“绕青石湾走山路,拖拉机轴断了!”
刘辉突然掀开棉袄,腰上缠着的麻绳浸着血水:
“赵一鸣的人在半山腰撒了三角钉,车斗滚下去三袋面粉。”
周翔的算盘珠子停在“腊月二十三”的日期上。
“还缺二十斤白糖、三十块货架板,以及”
他眼镜片后的瞳孔突然收缩:
“"赵一鸣今早派人往供销社一楼的铺面送了花圈。”
杜倩的指甲掐进掌心的冻疮里。
“柴油我去弄。”
李冰的军大衣擦过杜倩颤抖的肩膀。
他后腰的纱布渗出新鲜血迹,那是三天前在看守所留下的伤口。
朱亮亮突然从门槛上蹦起来:
“赵一鸣把咱们的木材拉到殡仪馆了!”
他冻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