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的警棍已经顶住李冰喉结,民兵队长练就的擒拿手卡住军挎包背带:
“姓名!
单位!”
唾沫星子喷在墙上的《卫生检查评分表》。
“同志,这是误会”
李冰话音未落,警棍已经戳中肋下麻筋。
背后两个保卫科小伙趁机反剪他双臂,劳动布工装蹭着墙灰,在“优秀党员”奖状上拖出两道黑印。
“跟保卫科回话要立正!”
老孙头踹翻墙角的痰盂,黄铜器皿在磨石子地面滚出《东方红》的旋律。
他扯下李冰的军挎包抖落,盖着钢印的调拨单飘进烤红薯的炭灰堆。
王美凤踩着中跟皮鞋碾过文件,鞋跟恰巧踩碎“榆中县糖酒公司”的鲜红公章:
“孙科长您看!”
她拈起半张焦黑的纸片:
“这盲流伪造公函!”
雪花膏混着烤红薯味喷在老孙头酒糟鼻上。
里间传来声音,会计老赵的秃头从文件柜后探出来。
保卫科小陈的橡胶棍立刻指过去:
“看什么看!
想当同案犯?”
老赵的三接头皮鞋慌忙缩回,柜缝里渗出汾酒醇香。
“带走!”
老孙头抡起铐子就要往暖气管上拴。
李冰刚闪避开。
“反了天了!”
小陈的橡胶棍带着风声劈下。
李冰偏头躲过,棍子砸碎窗台上的健力宝易拉罐,橙黄色汽水顺着“外汇兑换处”的标牌往下淌。
王美凤趁机抓起电话摇柄:
“快来人啊!
反革命打砸抢!”
走廊响起纷乱脚步声,六七个穿劳动布工装的青工举着铁锨冲进来。
领头的小平头脸上还沾着库房积灰,工作证在胸前晃得像惊堂木:
“孙叔!
要弟兄们搭把手不?”
“捆结实了送派出所!”
老孙头揪着李冰衣领往墙上撞,八一军徽在石灰墙上擦出火星。
他突然摸到军大衣内衬鼓囊囊的硬物,三角眼顿时冒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