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怕是又要在露宿荒郊野外。
从前她没成家,又是家中小辈,向来只有他人惦记她的份儿。
现如今,虞昭已成家又找回小侄女,轮到她对家里人牵肠挂肚了,她开始理解娘亲为何不顾她的个人意愿,坚持要把她留在西京城了。
为人父母者,真正疼爱自己的孩子,必不会想着让孩子用性命换来荣光。
虞昭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难过,她反握住傅寒洲的手,劝慰他:“行,喝完羊肉汤,我又该忙起来了。夫君,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没法不担心。”
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傅寒洲看虞昭面露为难之色,他笑道:“娘子只管放手去做,我无条件支持你。我对你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不要受伤。”
虞渔第一次上战场,看什么都觉得很新奇,回来跟傅寒洲说了不少战场上的细节。
傅寒洲早就知道虞昭在定北镇里有“女武神”的称号,虞昭在战场上是无可匹敌的女将,但他清楚记得虞昭有多少道伤疤。
虞昭再如何战绩斐然,她始终是会哭会笑会疼的肉体凡胎,傅寒洲为她的惊人战力而骄傲自豪,也为她的血泪付出而心疼难过。
如果有的选,傅寒洲更希望虞昭永远不要再上战场,可他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两万多名北狄狼兵驻扎在定北镇外,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起攻城之战。
虞昭于公于私都不可能龟缩不出,她不只是在为了维持定国公府荣光不灭而战,也是为了定北镇的数千军民而战,更是为了庇护千千万万的徽国百姓。
枕边人肩负如此重担,傅寒洲不敢对虞昭有太高的要求,他只求虞昭能全须全尾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