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在无数双惊恐绝望的目光注视下,那段刚刚耗费巨大心血修筑起来的堤段,如同被巨兽啃食过一般,整个垮塌了下去。
浑浊的黄河水找到了新的宣泄口,挟带着泥沙碎石,咆哮着冲入下游,水势瞬间暴涨,声势骇人。
漫天的尘土和水花飞溅,遮蔽了视线。
堤坝上的民夫和官兵发出一阵惊慌失措的惨叫,许多人躲避不及,被卷入了奔腾的洪水之中。
“完了!”
“彻底完了!”
幸存下来的官员和民夫瘫软在地,眼神呆滞,面如死灰。
孙侍郎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不是一处堤坝的垮塌,这是工部颜面的扫地,是朝廷权威的崩塌,更是无数无辜百姓即将面临的灭顶之灾。
而这一切,都将算到他这个负责督办的右侍郎头上。
张启明等人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地筛糠,他们知道,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方法失效,堤坝屡修屡溃,最终彻底崩溃……
他们已经穷尽了所有办法,却依然无法阻止这场灾难的蔓延。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整个抢险现场蔓延开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皇宫大内。
当云州、沧州交界新筑堤段彻底崩塌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的瘟疫,随着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冲入紫禁城时,整个皇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御书房内,永昌帝正焦躁地等待着前线的捷报。
黄河决堤,下游糜烂,他虽忧心如焚,却仍对工部抱有一丝期望,期望他们能拿出祖宗传下来的本事,尽快堵住决口,稳住灾情。
然而,当内侍颤抖着双手,将那封盖着黑色火漆的加急奏报呈上御案时,永昌帝心中那最后一点期望,瞬间化为乌有。
他一把抓过奏报,飞快地撕开火漆,目光如电扫过纸面。
“……云州、沧州交界堤段,抢修无效,新筑堤段于辰时彻底崩塌……”
“……洪水势大,下游险情加剧,波及州县恐再增……”
“……死伤无数,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