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济堂急诊室的玻璃上蒙着一层水雾,苏怀瑾刚给陈立远开完调整后的补中益气汤,就听见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医生,120送来位老爷子,低热一周了,西医查不出原因!”护士小林抱着电子体温计,身后跟着个推着轮椅的中年男人。
轮椅上的老人裹着厚外套,面色青白如纸,鼻尖挂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声重得像破旧的风箱。“爸,378c,又是低热,”中年男人递过病历,“血常规、胸片都做了,crp 15g\/l,西医说不像细菌感染,让转中医试试。”
苏怀瑾戴上手套,触到老人冰凉的手腕——脉搏沉紧,重按才得,指下像绷直的琴弦,带着明显的紧张感。“大爷怕冷吗?最近出过汗没?”她边问边垫上脉枕,老人的手指微微发颤,指甲泛着青紫色。
“整宿整宿睡不着,盖三床被子也不暖,”老人声音沙哑,“咳嗽没痰,就是骨头缝里冒凉气,跟被人灌了冰水似的。”舌象分析仪显示舌质淡白,苔薄白而润,舌根部有淡淡的齿痕,典型的少阴病征象。
程野抱着检测报告进来,显示器上的crp数值闪烁着淡黄色警示:“15g\/l,轻微炎症,但肺部ct无感染灶,甲状腺功能正常,排除甲流和肺炎。”他调出脉象图,“脉沉主里,紧脉主寒,符合《伤寒论》‘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附子细辛汤主之’。”
“关键在脉位,”苏怀瑾用棉签轻点寸口,“轻取摸不到,重按才有力,说明病在里。紧脉像绳子打结,是寒邪束缚。”她转向家属,“表面看是低热,其实是身体底子虚,寒邪躲在深处捣乱。”
中年男人皱眉道:“附子有毒吧?我爸有胃溃疡,能吃吗?”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百度搜索的“附子中毒案例”,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苏怀瑾耐心解释:“制附子经过12小时蒸制,乌头碱降解率超过90,药典规定最大剂量15g,我们用12g,符合规范。”她翻开《本草纲目》,“细辛不过钱,3g是安全剂量,且这批细辛经过马兜铃酸检测,没问题。”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身体蜷缩成虾米状,苏怀瑾趁机观察:无汗、恶寒、脉沉紧,正是太少两感证——太阳表证未解,少阴里阳已虚。“西医看到的是低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