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娥依然坐在炕沿边,怀里抱着小雪。
灶膛里的火苗跳动着,映着她沉默的侧脸。
听到动静,她猛地回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惶。
当看清是陆青山,并且看到他手里那只明显比昨天大了一大圈、毛色油亮的肥兔子时,她那双麻木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陆青山没说话,径直走到墙角,将兔子放到地上。
然后走到灶台边,默默地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火。
“处理一下吧。”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林月娥看了看地上的兔子,又看了看陆青山,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她将熟睡的小雪轻轻放到炕上,盖好被子,然后默默起身,拿起墙角的菜刀,开始动手处理那只兔子。
她的动作依旧有些生疏,但比昨天的陆青山要熟练得多。
刮毛,开膛,清洗内脏……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侧影显得异常安静。
陆青山坐在灶膛前的矮凳上,看着跳动的火苗,感受着屋里渐渐升腾起的暖意,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身子总算缓缓地回过暖了。
他没有去帮忙,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妻子低垂的眉眼,看着她偶尔因为用力而绷紧的嘴角。
晚饭,依旧是白水炖兔子。
锅里的汤水翻滚着,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兔子又肥又大,比昨天那锅清汤寡水要诱人得多。
陆青山依旧是那个“分配者”。
他用筷子,仔细地将锅里大块的、肥嫩的兔肉都挑出来,分别夹到林月娥和小雪的碗里,堆得冒了尖。
然后才给自己用瓢盛了点汤,捞了几块没什么肉的骨头架子,默默地啃起来。
小雪显然是饿坏了,也馋坏了。
捧着碗,小脸几乎埋了进去,吃得满嘴流汤,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贪吃的小松鼠。
吃着吃着,她忽然抬起头,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正啃骨头的陆青山。
那眼神里,昨天还残留的怯懦和恐惧,已经淡去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