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珺愣了愣,她当然发现朱温是个有故事的人。
“讲吧,我很想听。”
她确实很好奇朱温的过去。
“我和醒香并不算严格的青梅竹马,我认识她的时候都十七岁了。”朱温说着,突然陷入悠长的回忆中:“但其实我们仍算是孩子,对于世上很多事都不懂。”
许多人二十岁不到,就结婚生子,但他们心智其实并没有质变,只不过是孩子被迫去抚育比自己更小的孩子罢了。
“我和她一直互相当朋友,哪怕曾一起游历过南到苏杭,北到河朔的土地。”
“因为我们都那样骄傲。”
“有一天,我又偷偷摸进她家,被她阿爷张蕤刺史叫住了。”
“张蕤刺史问我打算怎么办,我说不知道。”
“张刺史说自己一生为官清正,但愿意为了我去动用关系,给我弄个前程。我却说既然如此,就不要让刺史公一生的清正之名白璧微瑕。”
“张刺史却告诉我,他积劳成疾,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他这样寒门出身,一旦人不在,家族的人脉权势,便会须臾清零。”
说到这里,朱温自嘲地笑了起来:“很愚蠢很任性吧,大人都说到这一步了,我却还执拗地不想靠别人。”
“张刺史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当年能做到这个位置,除了比所有人更努力之外,还有相当的运气。而我想要走他走过的路,是不可能走得通的了!”
“我却没想到,那是张刺史留给我的遗言。”
“我出去办一件事,回来时便得到消息,刺史公病逝了,醒香与她阿娘一起离开了宋州,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本来给我留了信,但却被风刮走了。”
“这么多年了,我们都没再有过任何联络,我也不知道她去了何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一直不肯主动告白,让她埋怨我了。”
田珺静静听着,而后沉默了很久,清风习习,将她的秀发拂起,在腮边如绿云般流动。
“这就是你和你师妹保持距离的理由?”
“她的聪明很像醒香。”
“所以我和芷臻让你觉得比较安全。”田珺评价道:“你不用担心走火难以脱身。”
朱温露出一个苦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