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4月17日,武汉,武钢三厂区
暴雨过后的厂区弥漫着一股铁锈与焦煤的混合气味,谢一扬站在高炉车间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一份被雨水浸湿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武钢荣获国家环保模范企业”的表彰新闻,配图是周明远戴着安全帽与厂领导握手的画面,背景的高炉烟囱正喷出“经过净化处理”的白烟。
“呵,模范?”谢一扬冷笑一声,报纸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张铁柱从身后快步走来,压低声音:“扬哥,质检科的老刘松口了——上个月‘环保验收’前,厂里往烧结机里掺了十吨氧化铝粉,烟囱排放数据全是假的。”他递过一张皱巴巴的检测单,右下角盖着“绝密”红章,“真正的废气直接排进了长江支流,就是咱们上个月‘防汛加固’的那段堤坝底下。”
谢一扬眯起眼。堤坝?那底下埋的可是从澳门赌场运回来的铅罐废料。
财务总监老陈小跑过来,西装上沾着泥浆:“海关缉私科的人在查‘汉派服装’的报关单,但更麻烦的是这个——”他掏出一卷录像带,画面里标着“三峡工程特种建材”的卡车正往武钢废料场倾倒钢渣,而穿防汛制服的人影在钢渣堆里翻找着什么,最后举起一块刻着“x-370”的金属板。
“沉船标记?”谢一扬瞳孔一缩。那是澳门坠海货轮的编号,船上本该装着光刻机骗局的账本!
“不止。”老陈擦汗,“央行特派员昨天突袭武钢财务部,带走了1990年亚运会纪念金条的熔铸记录,但……”他凑近谢一扬耳边,“咱们埋在防汛车夹层里的筹码,有一枚被焊进了高炉的除尘器——筹码背面刻着周明远收受三峡移民款的签名。”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抬头看向高炉顶端飘扬的“环保达标”红旗,旗杆底座隐约闪着铅灰色的金属光泽。
傍晚,武钢厂区突然拉响警报。号称“零污染”的3号高炉突发“设备故障”,喷出的黑烟瞬间笼罩半个汉口。环保局调查组赶到时,谢一扬早已安排人“检修”除尘器——拆下的滤芯里嵌着三枚澳门赌场筹码,而滤芯外壁的钢印显示,这批“环保设备”竟是用三峡泄洪闸的劣质钢材改造的。
“这滤芯是上周才换的!”厂长在镜头前满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