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汉派衬衫惊爆价99!每人限购十件!”人群疯抢的声浪甚至盖过了车间缝纫机的轰鸣。
“降价!立刻降到八块!”郑建国一拳砸在窗框上,“去银行再贷五十万,跟他们拼了!”
财务科长跌跌撞撞跑进来:“厂、厂长……银行刚通知要抽贷……”
正午十二点,扬帆服装厂三号车间
谢一扬漫步在流水线间,指尖划过成堆的衬衫。女工们的手指在缝纫机上翻飞,平均每十七秒就有一件成品滑入塑料筐。他随手抓起一件,对光看了看布料上稀疏的经纬线,突然发力——“刺啦”一声,衬衫从领口裂到衣摆。
“谢总!”车间主管吓得腿软,“我马上整改工艺……”
“改什么?”谢一扬将破布扔回筐里,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就是要这个质量。”他弯腰凑近主管耳边,“今晚把针距调到最大,线头不用剪。”
车间广播突然响起:“谢总,六家国营厂刚刚联合宣布降价到75元!”
整条流水线瞬间安静。谢一扬却笑出了声,他掏出大哥大拨通号码:“老周,把二号库房的二十万件库存全部拖到江滩。”挂断电话,他拍了拍呆若木鸡的主管肩膀:“通知《长江日报》,就说扬帆实业响应政府去库存号召,焚烧劣质产品扞卫消费者权益。”
傍晚六点,汉口江滩
冲天火光将长江染成血色,二十万件衬衫在特制的铁笼里熊熊燃烧。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身后是“打击伪劣、净化市场”的巨幅标语。十几家媒体的镜头对准他痛心疾首的表情:“扬帆实业宁可损失两百万,也绝不让一件不合格产品流入市场!”
台下掌声雷动,没人注意到消防车喷洒的“水柱”其实是汽油。更没人看到,三公里外的建筑工地上,五辆渣土车正将混着灰烬的混凝土倾倒入地基——那里将是未来武汉最高的“扬帆国际金融中心”。
深夜十一点,国营第六服装厂
郑建国独自走在漆黑车间,脚下不时踩到散落的纽扣。所有机器都停了,墙上“工人当家作主”的标语被月光照得惨白。他颤抖着摸出账本:库存积压37万件,负债480万,明天……就是发薪日。
“郑厂长。”阴影里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