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模样仿佛刚刚还有受刑者被绑在上面。
最深处的地牢没有光亮。黑暗在这里沉淀了数十年,现在已经浓得能让人品尝出铁锈味的绝望。
可这空气里既没有血腥,也没有恶臭,有的只是烂透后带了些许干馊的腐朽,就像烂成渣的木头一样,败絮其中。
无人看管的牢房里有着几具还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芙洛拉勉强能从面目全非的惨状中认出这些人,那是她曾经的手下,或者说是一些一次性消耗品吧。
看得出来,自家小姐并不能算是个慈悲的人,尽管她并没有亲眼见证克洛西娅折磨这些人的样子,但就以她自己的亲身经历而言,那大概不会是什么称得上正常的场景。
牢房的石槽里凝结着可疑的黑色块状物,那或许是斯里扬卡提供的食物,但也可能是腐肉,毕竟那上面爬满了白色的蛆虫。
总之芙洛拉强迫自己不去想,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只能一个劲的感谢自家小姐的慈悲。
拱顶渗下的水珠坠入积水,回声在甬道里扭曲成呜咽。这里的时间早已停滞,只有那些密密麻麻的蛆虫在见证着缓慢的腐烂。
不知何处突然爆出短促的尖叫,像钝刀划开浸血的麻布一样,显得呕哑嘲哳。而后一切归于死寂,仿佛连惨叫本身都被这地牢消化殆尽。
这样的惨叫让芙洛拉心烦。
“能不能像个男人?”
她不耐烦的开口,既是因为眼前的男人,也是因为克洛西娅给她布置的任务。
虽然能不能忍受堪称折磨的痛苦并不能作为所谓“男子气概”的标准,但你要说芙洛拉说这话没点私仇大概也是不可能的。
少女白了地上血肉模糊的人影,已经变成金色的双眼嫌弃的盯着这个她曾经的主人。
卡洛克瘫在血泊里,像一具被剥了皮的兽尸。
铁链垂在他被剁碎的手腕上,新割出的伤口在特殊魔法的催化下已经化脓,黄绿色的脓液混着暗红的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湿漉漉的嘶响,仿佛肺里灌满了血沫。
芙洛拉留下的鞭痕纵横交错,有些深可见骨,像一张张咧开的嘴,无声地嘲笑着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