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东一愣,似是我的反常笑容让他匪夷所思,但继而他转变了敬重的神态,语气深沉。
“自古来就有禅让制。巨丰从来没什么森严尊卑、虚伪规矩。南哥也曾说过:为保证集团利益,‘贤能者上、顾全大局’是必须手段。当集团内有人更有能力,现位者理应让贤;”
他忽然顿住,目光中闪过一丝疑忌,忽然收口,周围瞬间寂静。
我静静看着他,良久,两人如有默契般地,均不开口。
如果没有周身的皮袍包裹,这样寒夜的路边,我怕是一分钟也站不了。
安立东热血沸腾,澎湃激情亦让他已忘却严寒。
夜其实已很深了,过往车辆发出滔滔不绝、进退作响的喧哗,如同一条溪流湍湍而至。
如此繁华中的寂静,显得我立足的空间仿佛格外空旷,晦暗的帷幕无声地笼罩下来。
我若有所思,静然开口,“如果第二种不可能,那么你势必要选第三种,是吗?”
他讳莫如深地笑着,不语。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对他说?”
安眨眨眼,扭过去的脸沉在黑色的灯光阴影之后,再看不见表情。
“如果他走了,谁会掌控巨丰?”
安仍不语,轻闭双目,如同老僧寂然入定,一切背后因果均需我暗领意通。
我叹口气。
“你一定以为我巴不得他倒下,就象武侠书中的结局,从此和他放下一切、笑傲江湖,”我轻轻摇了摇头,“不,我不会的。”
安身子一颤,回头睁眼看我,我却并不看他,“你也认为:他有今天,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这十年的爱情;是因为:他是他自己。”
“而我,直到今天也才明白:爱情,永远不是一个男人生命的全部。即使是,”
“即-使-是-他,也不会是……”
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这种感觉无异于残忍地、扼杀自己一直在坚定某种信念的灵魂。
一瞬间,几乎令我再度重回那无助绝望的心绪,看到安亮眸中射出的一丝光亮,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最想说的话,还没有表达。
凝视自己在灯光下瘦弱细长的身影,闭上眼沉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