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着她的后背。
二十支弩箭在晨光中泛着蓝光——分明是淬了毒的。
“徐主簿别来无恙。”她突然轻笑,水珠从睫毛滚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福大命大,看来我先前的担忧是多虑了。
军需官徐巍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没想到施宁薇竟能一眼认出自己,毕竟在京城,他们只匆匆见过一面。
“世子妃记性真好。”徐巍阴测测地抬手,弩箭随之调整角度,“可惜记性好的都活不长。”
“不过你放心,你下去不久,我就会去找顾世子,让他立刻下去陪你!”
施宁薇的指尖陷入淤泥。
前世记忆突然闪回——柳旭正是在洪水后以‘赈灾不力’的罪名,让顾玮帛彻底失了闻人彦的信任。
可如今,君臣二人做戏,必然已经让柳旭放松了警惕,却还动手……
除非这场刺杀,本就是冲着顾玮帛的性命来的……
‘嗖!’
第一支弩箭贴着她耳际划过时,河面突然炸开数道水柱。
玄甲骑兵从水中跃出,刀光织成银网,瞬间收割了半数弩手,御林军统领的长枪贯穿那些死士的胸膛,血珠溅在施宁薇苍白的脸上。
“陛下有令——”统领甩去枪尖血迹,“沿途逆党,格杀勿论。”
施宁薇望着顺流而下的粮袋,突然明白了闻人彦真正的布局。
这场洪水冲走了霉米,却也将工部与户部的罪证冲上了岸——那些沉船中,必然藏着芦苇填充的堤坝残骸。
五日后,施宁薇跪在滨州府衙前。
她裙摆沾满泥浆,面前是三千石新米垒成的矮墙——穆云英带着商队走了陆路,竟比水运还快三日。
她的嗓音沙哑得吓人:“靖北侯府施宁薇恳请知府开仓放粮。”
围观的灾民突然骚动起来。人群如潮水分开,顾玮帛带着满身血痂走来,官服下摆还滴着水。
他身后士兵抬着的不是赈灾物资,而是十几具绑着石料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腰间都挂着户部令牌。
“薇薇,我来了——”顾玮帛将尚方宝剑重重插进泥土,惊飞满地麻雀,“但该杀的蠹虫,一个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