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晨光里的双生
破晓时分,沈青禾摸着陆九渊眉间的蝴蝶胎记,发现它与自己的印记合起来,正是护窑符上的双生蝶。晨雾中,茶厂与绣坊的影子在太湖水面交叠,像极了两只振翅的蝴蝶。
“九渊,你说咱们的祖辈,是不是早就算准了这一切?”沈青禾的指尖划过他茶勺柄的“辨”字,“用茶与绣作货币,以针脚和锅气为契约,让洋人知道,老祖宗的东西,从来不是银钱能衡量的。”
陆九渊望着远处驶来的货轮,想起楚云绡说的马帮传说:“双生蝶聚首时,茶马古道的石板会唱歌。”此刻,他真的听见了——那是炒茶锅的滋滋声、绣绷的绷架声、古籍的翻页声,还有沈青禾平稳的呼吸声,共同谱成的,属于茶人与绣娘的歌。
霜晨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那对相伴相生的蝴蝶胎记,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红,像两簇烧不尽的火,照亮了被资本绞杀的商海,也照亮了茶与绣在困境中开出的生路。
这一天,茶厂的炒茶锅重新填满新收的茶青,绣坊的绷架上,银针开始绣制下一批联名款。楚云绡的银蝶坠子、柳如烟的古籍批注、陆九渊的茶勺、沈青禾的绣针,在深秋的晨雾中,织就了比银钱更贵重的契约——那是对手艺的坚守,对土地的深情,更是对彼此的信赖。
而外滩的洋行里,英国大班盯着手中的绣品,忽然发现茶芽标本在阳光下竟显出血脉般的纹路。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是资本绞杀永远无法摧毁的——比如太湖畔的茶田,山塘街的绣坊,还有刻在中国人骨血里的,针火相照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