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古道地契拓片:“当年马帮用茶砖作等价物,走遍西域三十六国。咱们的联名款,不就是现世的‘茶砖’?”她指尖划过拓片上的驼铃纹,“让楚云绡带着地契去码头,用绣品换洋人船上的茶青——以货易货,绕过银钱。”
四、茶汤里的霜
申时三刻,外滩的汽笛声撕开铅灰色的云。楚云绡站在货轮旁,手中的地契拓片在风中哗哗作响。英国大班盯着她颈间的银蝶坠子,忽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记载:“遇见戴蝶形坠子的女人,便是遇见东方的茶魂。”
“大班先生,这箱绣品,换您船上的太湖茶青。”楚云绡掀开木箱,沈青禾亲绣的《茶神祭图》在暮色中泛着微光,茶芽标本在绷缎上组成英文字母“tea”,“您可知,每片茶芽都带着太湖的月光?”
大班的手指悬在绣品上方,迟迟未敢触碰。他看见绣品右下角的“辨”字茶渍,竟与家族纹章的鸢尾花分毫不差——那是二十年前父亲从中国带回的神秘符号。
五、针火相照
绣坊的烛火在子夜摇曳,沈青禾终于绣完最后一针。绷缎上的驼队铃铛里,她偷偷绣了只极小的蝴蝶,翅膀纹路与陆九渊眉间的胎记一模一样。放下绣绷的瞬间,一阵眩晕袭来,她看见茶汤在瓷碗里旋转,浮现出陆九渊在钱庄与人争执的场景。
“青禾!”陆九渊的声音穿透雨夜,他浑身湿透地冲进绣坊,怀中抱着刚炒好的野茶。沈青禾看见他眉间的胎记红得滴血,与自己锁骨下的印记在烛火下交相辉映,忽然想起《茶经》残页上的话:“双生蝶影,茶绣同辉,火炼针磨,方见真魂。”
“喝了这茶。”陆九渊递过紫砂壶,茶汤里漂着五片不同颜色的茶芽,“后山的野茶、太湖的水、还有你绣绷上的银线,都在里面。”
沈青禾接过茶杯,忽然发现陆九渊的袖口破了道口子,露出的手腕上,竟有块与自己相同的蝴蝶胎记——原来他们的印记并非单只,而是完整的双生蝶,分别落在彼此的眉间与锁骨。
茶汤入口的瞬间,外滩的汽笛再次响起。楚云绡的货轮正驶进黄浦江,船上载着用绣品换来的太湖茶青;柳如烟的古籍批注本上,“以货抵币”四字被红笔圈得发亮;而茶厂的炒茶锅,正等着新收的茶青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