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将云蛊山层层浸染。十余名黑衣人身着绣着曼陀罗暗纹的劲装,踩着腐叶枯枝悄然逼近。
为首的人捏着淬毒短刃,指甲缝里还凝结着干涸的黑血,目光扫过崖边随风摇晃的招魂幡,压低声音道:"仔细点,此次一定要找到神山悬壶客,不然回去我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他脖颈处凸起的青色蛊纹随着呼吸微微蠕动,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幽光。
突然,队伍末尾的喽啰猛地拽住同伴衣袖,手指颤抖着指向山坳:"您看是不是那?"
只见云雾散开的刹那,吊脚楼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飞檐下的银铃泛着冷光,宛如蛰伏的巨兽。
为首之人瞳孔骤缩,腰间的蛊笛发出细微嗡鸣——那是本命蛊虫感应到强大力量的躁动。
"对,就是那里,终于让我们找到了,快走。"一行人如鬼魅般贴着山壁疾行,靴底的软革裹着苔藓,将脚步声尽数消弭。
当他们踹开雕花木门时,屋内茶香未散,竹帘被夜风掀起,露出梨木桌上半卷古籍。
三洞主冲上前时,衣摆扫落了案头的青铜香炉,檀灰飞扬间,他看清封面上「蛊武真解」四个篆字,喉间溢出狂喜的低笑。
枯瘦的手指刚触到书册,楼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银铃声。
三洞主猛地将秘籍塞进怀中,腰间蛊笛发出尖锐长鸣,数十只金环蛊从袖口窜出,在屋内织成毒网:"东西已经拿到,快撤!"
话音未落,楼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月光透过窗棂,将一道黑影缓缓投射在墙壁上,那影子手中握着的,正是方才叶承渊随意丢弃的秘籍。
暮色将熄,最后一缕残阳被云蛊山吞入雾霭深处。朱允熥玄色劲装沾满暗红血渍,面具上的饕餮纹在月光下吞吐着冷芒。
他单脚支在雕花椅上,绣春刀斜倚膝头,刀锋滴落的血珠在青砖上绽开妖冶的红梅。
当最后一名落花洞喽啰的喉间发出气绝的咕噜声,他慢条斯理地扯下衣角擦拭刀刃,金属冷光掠过他低垂的眼睫,映得瞳孔里的杀意愈发深邃。
将染血的布条随手丢弃,朱允熥踱步至茶桌前。指尖拂过《蛊武真解》封皮上凸起的暗纹时,他忽然嗤笑一声,将古籍重重砸在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