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干二十多年,现在传给了儿子。”
下岗
零零后大多对这个词没有什么感觉。
在国营企业遍地的东北,这是无法言说的痛。
“老爷子手里有绝活,怎么开了二十多年,还是个小馆子?”时莱把锅包肉往米小满碗里夹,金黄的肉片裹着琥珀色糖浆,在陈旧的瓷碗里格外鲜艳。
“就是因为老爷子看的明白,才能活下来。”宋错一直张罗着给大家夹菜,又去厨房里提了壶热茶出来,继续道:“旁边几家原本生意也不错,耐不住寂寞跑去市中心想要筑大筑强,再创辉煌。”
最后八个字,宋错笑着,说的是巴蜀口音。
“所以,那几家都死掉了?”
“嗯,欠了一屁股债。”
“我看这两年东北旅游很火热啊!”
“没用的,东北太大了,仅仅靠着哈城一家撑不起来。”宋错把茶水搁在各人面前,思索了片刻,声音低沉,“这里曾经是长子,只不过现在弟弟妹妹都长大了,哥哥也在被嫌弃。”
“人口流失严重,重振东北太难了。”时莱把嘴里的酸菜咽下去,感叹道,“天寒地冻,光是气候就是大问题。”
宋错摇了摇头,“五六十年代可比现在还冷,不仅仅是气候原因。”
“那会是重工业时代,不一样。”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承受了最大的阵痛。”宋错把茶水倒好搁在各人面前,突然话锋一转,“你知道的,我还没出生,我爸就跟人跑了。”
时莱没插话,等待着姑娘的下文。
谢灵运也停下筷子,依然保持沉默。
“那时候我妈还在工厂上班,快到年关,下班回来遇见了抢劫。”
“劫匪手里拿着尖刀,把我妈逼到巷子里,先跪下给我妈磕了三个响头。”
“他说,多了也不抢,就要一袋面粉钱,回家给孩子包顿饺子。”
“我妈那时候也是万念俱灰,想起诸多委屈,对着劫匪冷笑一声,随后一把抓住尖刀,就要往自己肚子捅。”
“那个劫匪吓坏了,连忙把刀给甩开。”
“然后两个人都跪下,相互朝着对方磕头,求对方弄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