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新月城花神节,漫天飞雪仍在飘摇。
积雪如铺展的素宣延向天际,足底触及时绵软如絮,每走一步便绽开清脆的冰晶碎裂声。
脚印不过须臾,便被新雪悄然抹去痕迹,仿佛天地间从未有人涉足。
在一片洁净无瑕的苍白里,那些妍丽的嫣红便似火一般烧进每个人的眼底。
冰雕玉砌的枝头,碗口大的花苞绽放,重瓣如血浸的绸缎层层叠卷。
鹅毛雪片纷落其上,倒似给裹了层糖衣,在凛风中摇曳时,透着妖异的甜腻。
“真漂亮。”胡枝音朝冻得发紫的掌心呵气,搓着手掌,眼波却黏在逶迤而去的花车。
风逸之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里,“确实漂亮,在冬天里能看见开得这般好的月季,也是一大幸事。”
可白苓凝望花车的瞳孔却微微收缩。
按道理说,作为花妖,本该亲近草木精魄,对这些漂亮月季花心生好感的,可那些月季根茎深处透出的腥腐之气,正随冷风往她灵台里钻。
馥郁花香下似乎蛰伏着溃烂血肉的酸败,冰雪的清冽气息都难以隐藏,激得她喉间泛起阵阵恶心。
白苓不动声色屏息。
耳边传来青年幽清含笑的声音:“阿怜可知,有些花是吃肉的。”
白苓倏然想起被掳进城主府后消失的女子,面色顿时煞白。
而胡枝音也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很是新奇:“吃肉,花还能吃肉,是食人花吗?”
“非也。”风逸之对此也了解一二,“有些花用动物肝脏为肥料会长得更好,我记得月季好像就是。”
“动物肝脏……”胡枝音脑中过了一遍,表情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她犹犹豫豫开口:“这些月季好像都是从城主府出来的,你们说,那些消失的女孩,不会是成花肥了吧?”
说罢,她咕咚吞咽了一口。
风逸之缓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中有些许无奈:“枝音,非得点的那么清楚吗?”
“若是事实……”胡枝音神情沉痛闭上了眼,而后又睁开,“我们又不能蒙蔽自己。”
风逸之再次看向花车,喉结滚动两下,突然觉得那些怒放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