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着股甜得发腻的怪味。刘宏彩手下的马三刀带着人扛着大铁秤进村,秤钩子上吊着几根半死不活的麦苗。
\"奉刘老爷命令,种麦子的都是懒鬼!\"他踩着老农赵大夯的后背,把秤砣砸进刚结穗的麦田:\"一亩地收三块懒汉钱,你这五亩地得交\"
十五岁的赵家闺女死死捏着镰刀,手指节都发白了——去年她爹就因为在裤腰带里偷偷留了麦种,被捆在鸦片地里逼着灌了三天大烟水,如今坟头草都半人高了。他家的田埂上插满了\"禁种粮食\"的木牌子,雨水把红漆冲成一道道血印子。
到了立夏,王家祠堂墙上糊了告示:十六岁以上的汉子都得去刘家烟厂扛烟土,敢不来就算懒汉。王二柱把病得起不来炕的老娘藏进红薯窖,收税的已经拍门了:\"你家三张嘴喘气,每月得交九毛人头钱!\"
村西头李寡妇的房子被拆了房梁抵债——她三个儿子被抓去运大烟,俩月前连人带骡子全摔死在鹰嘴崖下。保长蹲在破墙头上抽旱烟:\"刘老爷心善,准你们用大烟膏抵债。\"
这个时候的刘宏彩就是这里的天、这里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