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眼中的庞大人族,在神人手里不过是臂间纱,是点缀神人衣物的存在。
渺小!太渺小!原来自喻为尘不过是自谦,好嘞,原来真是尘。
——皇帝突然觉得心惊,忙将眼神从纱衣上移开。
仓惶间,他似乎听得笑声,笑又如此娇娜,引得他十分向往。于是他又看向金锣:
云丝凝成纱裹身,雨水成珠,串在她颈间。
看眉,眉若云中生;望眼,惠眼教人定。
蛇状发髻高高立起,一朵金莲嵌入其中。后颈,肩头再没多余的发丝。她简洁,端庄,神圣,无需多饰。
他不敢再看。
她离他很近,他却感觉很远,她不动声|色,他已听见笑声。
——笑声又相当轻灵娇娜,让人心神不宁。
皇帝呆呆站在原地,眼睛无法再望金锣。
此时的他除了这个不敢,他竟也看不见自己的欲望。他甚至觉得自己一生的焦虑在此时都已消失殆尽。他应惶恐,却找不到惶恐是什么感觉,恭敬该是什么姿态。
——他心里只剩空,静,宁。
——整个身心都被清洗,去了尘,烦恼,只剩下与天地合一的通透轻灵。
——他能见众生,众生不见他。
所有人的爱恨情仇在他眼前不断交叠,他伸出手触摸时,这些爱恨情仇又似一幅万丈红尘图。七情六欲都成了红尘图里的丹青笔墨,成了天地间最华美的一笔。
这种感觉,像神的视觉!皇帝感觉太奇妙了,非常震撼。回过神来的皇帝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刚刚的体验,这般神奇!玄妙!
成神?是这样的吗?!俯瞰大地,不见七情六欲,众生于我,不过一粒尘?
——太令人心动。
“善妖,可度。”当皇帝耳边响起这句话,他诧异的抬头,金锣已经消失。
皇帝从梦中仓惶的醒来,四周依然是黑的,他却渴望微光。她走后,他的欲,突然起来了。
他摸摸自己的床塌,锦被,纱缦,龙枕,不同的物体触发出他不一样的感受,与刚刚的轻飘飘不同,他现在只觉得这些物件真沉,扎实,笨重。
可让人心安。
只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梦,一个欲望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