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下了山,一只脚都踏出鬼门关时,忽听身后一声呼喊:“小主留步!”
她回头一瞧,原来是几名鬼将。他们追寻她的脚步也一起下山,大刀,□□都已经准备齐全。
“属下奉家主命令,一路追寻小主而来。若晚了些,这结界不破,我等也出不去。”
——挑哪不是挑?偏挑了鬼门关处?就是要破观罢了。她心里明白着。
顾隐之见殷氏都派了鬼将跟着,当下只能破观。于是,她出了鬼门关后,伏入神像后,闯进雾中,一手将神像后背中央的神藏金珠给拔了出来。金珠一除,神像微弱的光芒彻底暗了下去,与四周融为一体。
“就算是天赐的神观,为了天下苍生,该被砸也得砸哎——”顾隐之叹了口气:“本想跟你说一声,只怕现在没机会,只能对着你的神像说一声‘对不起’。”
——你原谅不原谅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亮出斧子,一臂甩过去,“砰”一声巨响!神像轰然坍塌,灰雾随着碎片铺了一地。没了神像镇守,鬼门关的结界一下子展露在顾隐之眼前。从前她还真未发现原来这里的结界在一座虚空的神像前如此脆弱。
她将结界打开一个口子,鬼将趁势涌出。正当此时,门一下子被人撞开,鬼将一下子隐了。
孟书看见这一地的废墟,简直不能相信:“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修行人,哪里那么多为什么?”顾隐之扯开话题,“这种神像现在不砸,留着招鬼吗?”
——砸了,也是招鬼。哎。
“问题是,你砸的不是神像,这神像怎么显化的,仙娘你不知道?神像显化是天意!”
“什么都说天意,那他被砸也应是天意。”
“······”孟书非常愤怒,他怒道:“那下一步是不是砸观了?!”
“是。”顾隐之应道。
孟书气急败坏:“那你就是砸我青无门了?”
“青无门怎么了?躲在山中的修行很了不起?很出尘吗?外头乱成一团,你们一个个还躲在山中做什么?孟敬山的青无剑就是这样用的?高高奉起,当神器受香火?”顾隐之讽笑道。
孟书那有她这样擅长狡辩的功力,一时间竟接不上话,还居然觉得对方有理。要命。
“我说不过你。但是,也不能砸观!”
“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顾隐之冷静后,低低的回答道。
他知道龙族,知道妖族,那么,他知道鬼族吗?就算知道鬼族,那他也一定想不到这鬼族的势力有多大,能从妖域割下一块领地来的鬼——一定是他不想去了解的。
“外头很乱吗?仙娘,我怎么瞅着是‘风和日丽’的样子?”孟老大按耐不住自己的疑惑。
“是不是我们太俗了,还看不到仙娘能看到的那层面?比如,是我们凡胎□□的缘故?被很多消息带偏了?”孟宁试图分析道:“人有七情六欲,这七情六欲是····可控制的?”
“这真玄乎···哈哈哈哈哈?”孟老大嘲笑孟宁。孟宁却陷入自己的沉思。
孟六子一下子围上来,顾隐之困在中间,想拆观又不能拆,想说理也无处说。她盘思半晌,“久困山中能有什么出息,这样吧,你们帮我一把,等我夺下长生门后,再将这长生门送给你们?”
闻言,孟六子一下子愣住,夺门?他们彼此对视,谁也不敢轻易拿主意。
她见孟氏一下子呆了,知道这话起了效果,便趁势追击道:“等到那时候,长生门再改做青无门,不好吗?”
“诸天炁荡荡,吾道日兴隆!”回过神来的孟老大大喜过望,高举双手赞成。
“这买卖怕是有鬼跟着。”孟书叹了口气,他不舍青无观,不舍此处,但能回“长生门”又是另一回事。别的不说,能平青无之耻,多令人欢喜。
孟书不情不愿的让步,他带走鸡爷的骨灰,带着其余孟氏五人收拾家当暂住别的地方。
□□一刺,观门化灰;大刀起起落落间,“天下第一神观”化作青烟灰雾。
道观一拆,顾隐之将鬼将的兵器收回,也将自己麾下的鬼兵一并唤出,逐一点做人形。平手一变,化出数条妖勾子,分发给鬼兵鬼将。
“你们不是去杀人,所以我收了你们的兵器。这个鱼钩用来对付海族更好用。”鬼将举起妖勾子,突然将钩子一甩,那妖勾子一下子扎进一人怀抱粗的树干,那力道,跟利刃剁豆腐似的。鬼将扯着金链猛地一使劲,大树连根拔起。
于是,一群人围着一个破烂的道观就地做计划。其中,对付妖奴市场少不得孟书,顾隐之才不放过他们,任由他们在旁清闲观望。关于为苍生,他们更应义不容辞;关于牺牲,人人有份。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对龙族的人下手。”玄紫真人一声怒喝,让顾隐之一下子回了神。她不理他,只眼望向远处。沉默片刻,她才问真人:“道长,我有一个困惑,总是不得解。”
“你说。”
“斗法那一次,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成妖,对我不利。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