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假成亲才能收妖呢?局做到这一步,顾隐之死活没想明白。但她不想问神仙,三次被骗已经傻到泥底下去了,现在没自尊去问。
她自个在自己脑子里安排好一切,“神仙,走了。”
“你都清楚了?”闻声,李怀清问隐之。
自然不清楚。顾隐之在心底答道,不过?钱能骗回来不就好了?二十金!二十块金子!就特么为了喝几口泥水?!
见顾隐之沉默不语。李怀清也起身,他理理自己衣袍,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他认真的说道:“你可要认真些,它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伤我性命,但是,对你是下死手。”
话落,她定定看着庸医———
啥?
这算替死鬼?!
我跟你有仇还是咋滴?
她内心被震惊到!一夜友好的和谈在这一刻崩败。
“小心,妹妹。”李怀清俊秀的脸庞上突然浮起笑容,他眼深又亮,落进酒楼的昏暗中便越发危险。
同样的,他也伸出纤长细薄的白手儿轻轻理了理顾隐之凌乱的发丝,袖中隐隐的香气与他身上温暖的气息融成一体,低低的侵进隐之嗅觉。
这暖香真让人昏沉。他站在哪儿,离她一步之遥,灰色的袍子慵懒的搭在他身上,衣袍没有多余花绣,就这样简洁明素,温柔。
太勾人,太危险了。顾隐之叹道。香气让她的脑袋发昏,还迷糊。顾隐之胡乱抓抓自己的头发,后退一步,转身就往门外走去,酒楼大门大开,扑进的冷风一下子将她吹醒。
妈的,当替死鬼……她简直不可思议。
唉,这该死的妖孽般的酒精!就该离它远一点!顾隐之,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不要忘记龙女!不要忘记宋隐!!她在心里用力提醒自己。
单相思一次就够了,这辈子还要栽在另一个人身上?那就太离谱了!
“一起走。”李怀清跟着顾隐之,隐之走在他跟前,身后的眼睛仿佛在不断吹出雪花,她身体都快吹僵了。
街头冷风吹散暖意,吹得她愈加清醒。
她往后瞥了眼神仙,应道:“哟,欠神仙三柱清香,神仙可别惦记上。”
“记着。”李怀清跟上她的步伐,见状,隐之有点郁闷。她放慢脚步,她目视前方,努力转移思路———
假成亲,换做现代语言解释,这是假结婚,假结婚在现代除了套份子钱还能干什么呢?神仙也不至于要沦落到套份子钱的地步吧?要不,去打探打探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可能有联系?
这破事,看起来没完没了的样子,她又在心里吐槽道,而她所想要的,又看不到。
凌晨的风很凉,很静,她的心也很凉很静。天边欲露白,一抹金镶嵌在白色周围。顾隐之看着天,此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这抹被金色死死箍紧的白,看起来蓬勃舒展,但始终是被箍死的。
那些诡异的明明暗暗的鬼故事就像这刺杀的烈金,勒的她不得自由。
“它还会杀人吗?”一路无声,让她无处吐槽,她有点不适应,她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打破死寂。
话落,李怀清眼神忽然暗了下去,他移开视线不看她,他眉眼瞬时蒙上一层明眼可见的惆怅。微弱的酒气与惆怅凝结在一起,严厉的扫去他的浮气。
还没等他回答,隐之已经到达大仙楼。
“那我怎么找到神仙你呢?”话音一落,顾隐之见身后没回应,一回头——他已经消失不见。妈的,果然一天到晚鬼里鬼气的。
金阳初上,烈光洒过古城,鬼魅退却,人与妖继续穿梭在此间。
大仙楼的生意又好了些,鸡爷已经回百妖袋歇息,隐之明白自己,她不找他问昨晚的事,因为这会直接暴露两人业务水平。买符的人依旧对魂蛊案讨论不停,不过他们侧重点倒是转移到死人的八卦上了,她画符的笔也慢了些。
“死的姑娘家家里还挺好的,长得也好,很可惜。”
“可这么多姑娘都想嫁给那白发医官,那个妖医是吧?那怎么成!就离谱!”
“啊?因为像嫁给那医官就惨死?不是吧·····”
“是啊,国师府查过了,也这么说。”
“国师府的话你还信呢!”
“哈哈哈哈哈,对!那些浪荡子,我怎么就信了他们的话呢····”
一群妇人买完符,八卦完了开始和顾隐之讨价还价,结果八卦对抠门鬼,谁也没讨到便宜。午后,隐之找了个空子去庸医馆瞧瞧,只见庸医馆仍是被封的状态,地上落着些许灰。她用脚尖一捻,灰化粉融进尘,纸钱?
莫非尸体藏在里头?
她刚想捡起灰烬查看,忽听“吱呀——”一声响起,医馆一扇门被打开。顾隐之躲在一旁,混进医馆旁的店子里。医馆里走出两个镇魔将,他们身着黑袍,黑皮靴,头顶盘成圆髻,以蛇状银钗固定。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伏妖册,他反复翻着册子,呢喃道:“这头怎么都不查大仙楼?”
话落,顾隐之正在店中挑珠钗,她斜眼瞟了那两妖精一眼,大仙楼招你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