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眼,薄薄的眼皮底子下方,她有预谋的将自己所有的激动澎湃都给藏了,我要求财!我要求桃花!我要求权!
她喝了口水,努力将自己的心情给平复下来。但很难,她现在不能说话,一说话自己就能把自己踩在泥底。但是!太激动了!财神爷就在眼前!!!
呸!顾隐之,你真特么庸俗!你冷静!她反复骂自己,终于——
“早说嘛,神仙。”她热情的给李庸医倒上酒,“你认识财神爷咯?”
“·····”
“真的是神仙吗?”
“······”李庸医看着她,现在可太不容易了,这一晚上此女脸色千变万化,他可算领教的透透的。
他眼神冷静的很,从他的沉着与冷静里,顾隐之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势力,她鬼扯道:“势力,乃人生常态,大大小小,是个人都会有些。”
本料今夜阴沟里翻船,她还真躺在阴沟里看见了漫天星星,最大的一颗星就吊在她眼前。幸福!
“改天,”顾隐之道:“再补上香火。”
话落,李庸医险些被自己的酒呛死。
她看着他,他盯住她,好一双尖媚长眼,分明尖锐刺人,但眼里都是圆滑。修长的脖子下,两个锁骨钉分外突出——长得还真跟刺似的,刺人细长。
“神仙要找信女做什么?”隐之出声,打破沉闷。
闻声,庸医忽然笑了,他凑近顾隐之,低沉的嗓音借着酒气挟裹蛊惑在微微煽动着:“我想到一个捉妖的法子。”他起身,贴近隐之耳朵:“魂蛊妖。”
气息涌动,丝丝潮热入耳,犹如火丝烫耳,她耳根处迅速泛起红。露在脖颈处的一抹白与他发丝交缠,他想压住自己的飘移的发丝,指尖却不慎滑过她脖子。察觉到异样的隐之迅速捂住自己脖子,她一巴掌盖住自己滚烫的耳根:“好险!还好神仙手中没刀。”
他落回座位。
“你果真听清我所说的?”他问道。
“······”
哈哈哈哈哈,忘了。真特么羞耻,忘了!顾隐之抿紧嘴唇,她抑制住自己的笑,都怪神仙太撩人!
“魂蛊。”庸医解释道:“魂蛊妖不算什么,只是这背后有主谋。它以幻术杀人供养自己主子,手段残忍至极。”
“噢,幻术。”隐之笑了,她看向她眼中的神仙:“嗯嗯,神仙可要说明白,不然我伤着您可不好了。”
“······”
他托腮,静静看着隐之,瞧这千变万化的脸,可比风景更险噢,奇山怪石再陡——石壁里可不藏刀。
“我们成亲吧。”他幽幽道。
“······”闻声,顾隐之撇嘴:“真荣幸啊。可我无心爱情啊。”
“不要爱情,要江山呐。”庸医笑道:“那我得小心些,还要立观生存的呢。得罪了女皇,香火都断尽了。”
“江山又有什么好。”隐之道。
“那还有什么好?”
“你猜,我会不会回答你。”
“·······”
“假成亲,诱妖显形。”庸医将话题转回。
“假成亲——”顾隐之眼眸一动,她看向李庸医:“那我亏大了。”
“?”
“假成亲没什么,”隐之看向自己的杯中水,躲开庸医的眼神:“真聘礼。”
······
说来说去——
还不如直接拿钱雇她除妖还自己清白好了??
他悟了。
隐之双目闪烁,她直视庸医:“不多。”她沉思,呼吸,努力冷静道:“二十金。”
闻声,神仙卒。
话到此地,李庸医大彻大悟,她不是傻,是真算计,是睚眦必报,是····狡猾。当然,顾隐之才不满足于此,她怕李庸医反悔,那后头可就没好戏看了。于是,隐之压低声音,娇声道:“不准反悔。”
音、色旖旎婉转,他却寒从脚底起。
隐之将杯中仅剩的白水喝完,利落起身,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余光还不忘打量神仙,如果他真是神仙——那简直就是为他们成千上万的野鬼开辟一条飞升大道,于重重黑雾中指明一条令人激动人心的生路!
毕竟,这败类也能成神,野鬼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