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夜里不安全。”
“给晚归的人留盏灯,现在这时候让人太害怕了。”鸡爷道。
神仙就是神仙,真有道德。隐之叹道,可油很贵啊,唉。再说,要是这妖精进了大仙楼她怎么办?顾隐之只敢想想,毕竟自己辛苦塑造的牛逼厉害形象可不能一夜坍塌。
幻术,她想起这两字就头秃,这是她跟头栽最多的地方。
“晚上是我守门吗?”隐之很疑惑。
“不然呢?你指望那些废物?但今晚是我我。”鸡爷道。
“行吧。”
“你去查案。”
“………”闻声,顾隐之浑身一凉,这话讲的就似:你去送死吧,一个效果。
“这是积德。为自己的,别人抢不走。”鸡爷劝道。
“我无心成仙。”
“很少有人不想成仙。”
“唉。”隐之无奈,成仙成神她从没想过,也不是她这个资质就可以的。她这一生,能得自在身就够幸运了,再苛求些,便是想寻求他的死亡真相,若能亲口一问,那已经是祖师爷的恩赐。
“你那时候对大爷肯出手相助,我觉得你有慧根。”
“······”唉,那时昏了头了!这次不一样。
他倘若不救起阿平,那孩子也不必在山庄做人质;而他救起她,她也救过他,尚有重金相抵,这已经两清了。只是,山崖那次愚弄却让她自此也无法忘怀。再说,他身陷囹圄,有与她有什么关系?
“你们怎么什么知道呢?莫非在百妖袋里时,耳朵都搁在外头?”她似笑非笑道,然而她又话锋一转,突然岔开话题:“鸡爷,你灵验吗?别人求你时,你会显灵吗?”
“那要看天意的。”鸡爷低叹:“基本上不怎么搭理。”
“······”隐之无语:“我求你的话,你会走后门显个灵吗?”
“·····你要求什么?”
“求财。”
“滚。”鸡爷道:“我也很想求财,为自己建观立像,但是太穷了,至今只能坐在树上、拿树当窝。”
两人在店口扯些有的没的,街口忽然出现一个女人一下子让两人陷入沉默。她打扮朴素,手臂弯里挎个篮子,正急匆匆赶路。死寂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袭来的雾气愈发浓厚。
她的脚步声很轻很急,也很慌,奔走的脚步让人听得心口发慌。路过大仙楼,她更是慌张——
眼见四下无人她加速了离开的脚步。
“唉。”鸡爷瞥了眼妇人,忽然论断道:“必死。”
“······”闻声,顾隐之听着怎么也不是滋味,她突然逆心一起:“鸡爷,我们下个赌,赌她今晚能不能活着。”
“我赌活不了。”
“你这是激我。”
“哈哈哈哈哈,生死有命,谁也逃不掉。”
“真的?那我更要试试,能不能逆天而行。”话落,隐之从店中取出一盏黄纸灯笼,抬脚便朝妇人追去。
妇人身影已远去。
“姐姐!”隐之大声叫唤她,空旷的街头,顾隐之的声音空落落的——那妇人一听跑的更快了,她几乎是朝雾气冲去。
妇人一脚踏进雾,刹那间双眼就跟蒙了层白纱似的,落眼处一片白茫茫。她一下子慌了神,眼泪涟涟滚落,她在雾里打转死活找不到出口。她一下子明白了。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孩子还很小,他只有我!我死了,他就····了····”雾气缠上她的喉,她想再张口说些什么,雾气从她张开的嘴巴中不断侵入,滚动的白雾像汹涌的滚烫的烟火一下子吞没她的喉——
她眼泪不断滚落,哑声连连——
就在此时!一盏黄纸糊成的灯突然在她眼前猛的一晃!雾气如被火烫着似的迅速卷开。
“别哭,我也很怕。”见妇人哀伤欲绝,顾隐之叹道。她将灯递给妇人,“听过大仙楼吗?”
“听过。”妇人咳声不断,她努力清清嗓子,止泪答道:“我怕极了!孩子很小,还在等我回家。”
“你连平安符都不带,邪灵不找你还找谁?”
“没··钱···”妇人低声答道。
闻声,顾隐之眼眸瞬间一黯,她暗自叹气,将自己手中的灯笼递给妇人,黄灯以黄纸符糊成,外头用朱砂色画满各异符咒,挑灯枯木枝则是天雷劈过的枣树干做成。
“听过幻术杀人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