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不二的妹妹我——”盖头精说完最后一句,拔腿奔向内宅,意图躲开黄符。
她刚想继续画符,转眼瞧见门口的小厮引人进门,那人一身穿着打扮讲究,他一见隐之便举手作揖:“顾老板···咳、咳,仙娘好。”
见这客气模样,应是想顾隐之为其宅子驱妖净宅,她猜想着,手中的笔还是不停的画符。那人先是走近一步看符,后又连连夸赞顾隐之画的一手好符,最后,那人笑眯眯道:“前些时候,有人在小的店里做了些衣服。她不曾付钱,指明小的前来找仙娘呢。”
哦,讨债的,顾隐之的猜想是盖头精,只有这个八婆天天逛街买衫,到处欠债。
“衣服?”隐之下意识重复了一声。
“是的,衣服。”那人笑道:“不贵,孩子的小衣服不贵。”
话落,顾隐之心一凛,手顿时僵住了:孩子?!
“多大的孩子?”顾隐之停笔,严肃问来人。
来人一瞧顾隐之的变化,心头直犯嘀咕,他面上依旧笑容满满:“五六个月。”
闻声,顾隐之面色一变,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名字:阿平?带阿平买衣服?他活着!是江氏吗?她心里的问题太多了,以至于自己都懵住很久,好一会她才缓过来。
“谁带孩子来买衣服?”
“看起来,”来人回忆道:“穿的很清苦,人很瘦,看起来挺像···纸人···呸!晦气!不是纸人,不是····”
“行,我明白了。”顾隐之马上打断来人的话,她从抽屉里掏出银子双手递给来人,她凝视他的眼睛,“不是纸人。那是我大姐,家里死了人还在奔丧呢,死绝了,好惨的。”
来人接过银子连忙应道:“我猜也是。”
他走后,顾隐之的心情一下子变沉重,她抬脚冲出店,在街头观望半天,依然没有发现半枚白影子。她回了大仙楼,画到一半的符被她丢了,剩下的黄纸她塞回抽屉,将笔冲洗干净后均收起。
要回不邪山庄吗?她犹豫了,还是?依然咬着那庸医求个答案?顾隐之在这两个念头中来回摇摆,最后决定先将阿平在婴塔的生死情况探明,如果,庸医真的会起死回生术,那她的“好穿纪梵希的白月光”是不是也有希望复活了?
她坐在店里,傻傻的想着,漫不经心的等天黑。有了些许希望的午后便变得格外漫长,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顾隐之连忙出门追到庸医馆,躲在庸医馆边上。
顾隐之等等庸医馆门关上,才见那庸医跟鬼影似的飘出门,他还真的提起篮子往城外走去。
见其果真天黑采药去,顾隐之简直无法抑制内心的喷薄欲出的吐槽:我去,臭毛病真特么多。
她悄悄跟上他。
出城,穿过乡野,再往前一直走,走至偏僻山沟沟处已经接近半夜。顾隐之脚都快废了,庸医才往山上走,野山一人高的杂草不止疯长,还无处不长,她不仅无处落脚想拨开杂草丛又怕被发现,不拨开杂草——
锋利的叶子边缘如刀般薄又利,一直往她身上脸上刮去。顾隐之弯腰也没有用,杂草总是绊住她的脚,不断刮勾她的裙摆,这使得她走一步被绊一步,很快,她跟丢了庸医。
顾隐之见自己实在无法跟上,便直接唤法术请出一把砍柴刀,一路劈开杂草上山。山腰处,夜色浓黑,前路看不见,后路也被黑夜吞噬,她继续往上爬。
她一边走一边骂自己脑残,顺便再带上李庸医。
等到山顶,天色将明。
她站在山峰上,四处寻找庸医身影,却都没找着。最前方的路是通往悬崖,顾隐之小心的上前往深渊底下一瞧,亏得自己没看见也没找着,总不至于在崖下吧?!
她后退转身,眼前忽然晃过的一抹白让她十分错愕,她马上追上去。
她捉住这抹白——
庸医正蹲在地上,用镰刀挖土采药。他往后回撇一眼,看见顾隐之,他竟没一丝意外,相反的,他用讥讽又带同情的语气问她:“你果真一路爬上来的?”
话落,顾隐之呆了一呆,呃!这个问题很玄妙啊。
“是又怎样?”她离他一米远,也蹲下。又看他手中的草药均被红绳扎住时,注意力马上被草药转走:“哟,您还好当月老呢?它们都给牵红绳?”
她话音一落,庸医将药丢进篮子里头,他举起镰刀,镰刀在他手里一圈又一圈的转动着——
他盯住她。
刀锋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