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气。
眼神从暴怒转为空洞,最后变成一种深深的疲惫。
“为什么?”
这声质问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朱橚浑身发抖,“你缺银子跟爹说啊”
朱橚突然崩溃大哭:“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是一时糊涂”
他挣扎着想要跪下,却被囚车限制,只能以头抢地,额头在栅栏上撞得砰砰响。
“一时糊涂?”
江临的声音像淬了冰,“一个月,克扣粮食四万石,泡面三千箱,折合白银八万两!”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地契,“这些是吴王在苏州新置办的田产,整整三千亩!”
朱标捡起一张地契,手指抖得几乎拿不住纸:“五弟你知不知道,这些粮食能救多少人命?”
“陛下!”
江临的声音在奉天殿内回荡,“臣请召太医院院使戴思恭上殿作证!”
朱元璋的龙袍袖口还在微微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准。”
殿门外,戴思恭正紧张地搓着官服下摆。
听到宣召,老太医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他踉跄着跨过高高的门槛,花白胡子在晨光中一颤一颤。
“微臣戴思恭,叩见陛下!”
他的膝盖重重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朱元璋的目光在这位老臣身上停留了片刻。
戴思恭的官服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药渍。
护目镜在脖子上勒出的红痕还没消退,整个人瘦了一圈,眼袋垂到颧骨。
“爱卿辛苦了。”
朱元璋的声音罕见地温和,“这次治疫,你立了大功。”
戴思恭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红了眼眶:“陛下明鉴,微臣不敢居功。若非江大人那些神奇药品和防护装备,老臣这把骨头早就交代在余杭了。”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口罩:“这是江大人给的“n95”口罩,薄薄一层却能挡住瘟疫。还有那消毒水,喷一喷就能杀死邪气”
朱元璋走下龙椅,亲手扶起这位老臣。
当他的手掌触到戴思恭的肩膀时,明显感觉到衣服下的骨头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