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册子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数字像一把把尖刀。
“每日应有五百石米、一百箱方便面运抵疫区。”
江临的声音陡然提高,“实际到账不足两成!”
他“啪”地翻开一页,鲜红的手印在晨光中触目惊心:“这是押运民夫的证词!他们亲眼看见粮食被转运到私人粮仓!”
朱元璋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老皇帝接过账册时,手指在数字上停留了很久,指腹都按得发白。
“还有。”
江临掏出录音笔,点开录音。
马远醉醺醺的声音立刻在奉天殿内炸开:“江大人明白人!吴王殿下拿大头,咱们喝点汤您要是加入,分您两成”
“砰!”
朱元璋一脚踹翻了御案,茶盏摔得粉碎,热茶溅在龙袍下摆上。脸色由红转青,最后变得惨白如纸。
“孽障!”
这声怒吼震得殿梁都在颤抖。
朱元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囚车前,隔着栅栏一把揪住朱橚的衣领:“这些事是不是你干的?!”
朱橚的牙齿咯咯打颤:“父父皇儿臣冤枉”
“冤枉?”
江临冷笑一声,点开另一段录音。
这次是周康的声音:“就是!米仅仅是发霉而已,他们还挑三拣四”
朱标手中的报告哗啦掉在地上。
太子殿下踉跄着后退两步,扶住柱子才没摔倒。
他的嘴唇颤抖着,看向弟弟的眼神充满难以置信:“五弟你”
“陛下!”
江临突然单膝跪地,“臣在余杭亲眼所见,灾民以树皮充饥,为半块发霉米饼打得头破血流!”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瞬,又立刻恢复坚毅:“疫区每日饿死者数十人,老人把孩子推进粥棚就为多领半碗稀粥!有个母亲抱着饿死的婴儿三天不肯放手,最后”
江临猛地扯开领带,喉结上下滚动:“最后那孩子被她亲手煮了!”
这句话像柄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几个文官当场呕吐起来,兵部尚书扶着柱子干咳不止。
朱元璋的手还揪着朱橚的衣领,却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