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里已经半年了,"
他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铁锈,靴子焦躁地叩击地板,
“每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记忆总是被中断”
老医生慢慢摘下眼镜。
电脑屏幕上,还残留着李岩松的脑部影像,那些彩色的神经元,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lee,记忆不是地雷,"
医生用钢笔,轻点扫描图上海马体的阴影,
"我们不能靠蛮力,将它挖出来。"
说着说着,他的笔尖突然停在某处,
"但也许,我们或许可以试试情景重构。"
主治医生将老花镜折叠放进白大褂口袋,金属镜腿碰撞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他转身打开身后的橡木柜,取出一台老式留声机……
黑胶唱片上落满了细灰,却仍然能够看清楚曲名。
"记忆就像这唱针,"
主治医生苍老的手指,轻轻拂过唱片纹路,
"需要合适的媒介,才能唤醒沉睡的旋律。"
"具体怎么做?"
李岩松哑声问道,
医生将那张泛着光泽的照片,缓缓推到他面前,
"看看这个,lee,这是david上周抢拍到的……"
李岩松的手指触到照片,指尖传来细微的颗粒感。
"就像这个瞬间,"
医生的指尖,轻点了点照片,
"你当时说自己好像曾经经历过那一幕"
李岩松看到,照片上的自己站在日内瓦湖畔,海风将他的衬衫吹得鼓胀。
手指间捏着面包屑,阳光在他肩膀上折射出刺目的光点。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刻的神情。
眉头微蹙,唇角却带着近乎温柔的弧度,就好像透过眼前的鸥鸟,看到了什么幻影。
突然,李岩松的指腹,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记忆里景钰用嘴叼着面包屑,踮着脚尖给海鸟喂食的画面一闪而过。
她那时笑得那么开心,发丝被海风吹得飞扬,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有趣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