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闪烁着专业性的锐利。
他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红茶,骨瓷杯底与银质茶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lee,你应该和她一起生活出于治疗目的……”
他的德语口音,带着苏黎世特有的柔和腔调。
李岩松的背脊微微佝偻,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扶手,是用上好的瑞士云杉木制成的,触感冰凉。
"我我伤害了她。”
他的德语突然变得生涩,就像窗外开始飘落的银杏叶般支离破碎,
“她不愿意,再跟我一起生活……”
“噢……这听起来很糟糕……”
医生放下茶杯,杯中的红茶已经凉了,表面凝着一层薄薄的膜。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专业证书,又落回眼前这个颓丧的东方男人身上,语气中带着职业性的同情,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lee,或许去找找旧物吧。"
医生将留声机音量调大,钢琴声中夹杂着遥远的炮火声,
"比如你出车祸前的行车记录仪,以前用的手机,或者故地重游这些都比我们的电击疗法管用。"
李岩松并没有想好,是否该回去,直到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晨光透过纱帘照在未整理的床铺上,李岩松盯着手中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父亲"二字不断闪烁。
"阿松,"
电流也掩不住,李老爷子声音里的沙哑,
"暮暮下周一入园仪式,你还不回来?"
李岩松一愣,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儿子已经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