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却不习惯这么早睡,自从顾家搬走后,她中午会小睡一下,晚上或是研究配药或是针线女红,又或者挑自己喜欢的书法和剪纸之类的打发时间,每晚都是亥时中才入睡,这个时刻相当于现代的十点多。
此时五间房里的烛火相继熄灭,钟氏和梁氏不一会儿就起了鼾声,沈明珠便轻悄悄起身,披了件厚衣服,推门来到院子里,只见月色如洗,洒在大地上,恰如一层银纱,那些花枝疏影在月色中轻轻摇曳,便如一副静谧唯美的油画一般。
“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我记得在乡下时,每逢十五十六,你就喜欢在院中看月亮,往往一看就是半个时辰,冬天也不例外,也亏着你不怕冷,披着狐皮袍子,冻得跺脚缩手,却说天上银河漂亮。”
身后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沈明珠身形一僵,强忍着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从前你不总对我这行为不屑一顾吗?怎么如今倒好像很欣赏似得?莫非转了性子?”
“是转了性啊,我都二十了,你当我还是那个十八岁的轻浮少年啊。”
顾清池走上前来,和沈明珠并肩站在一处,仰望着天上银河,喃喃道:“从前只觉得你幼稚,如今想想,这样的花前月下,的确浪漫旖旎,亏我自诩风流,其实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不过如今大了,倒也能渐渐体会出这些不经意的好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