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从袖中掏出本泛黄的书,封皮上“言念君子”四字是言朔歪扭的笔迹,“朔儿前日在信里说,想看看母皇批改奏折的朱砂笔,说那笔‘比银杏叶还红’。”
谢清砚望着她手中的书,忽然想起言朔趴在案头替娘亲画凤凰的模样——孩子总说“娘亲的凤凰会发光”,于是把谢清砚砚台里的金粉全撒在了宣纸上。
他伸手接过书,指尖划过孩子画的歪扭凤凰,忽然听见宿羡之在远处喊:“清砚!小朔儿说要把你的软剑送给陛下当‘回礼’!”
“可别惯着他。”谢清砚笑着摇头,忽然瞥见楚容朝发间那支玉兰花簪——是他去年在滇州寻了整块羊脂玉,亲自雕了三个月的。
花瓣边缘还留着打磨时的细痕,像极了言朔啃咬玉牌时留下的牙印,“回垣安也好,只是滇州的私矿案刚有眉目……”
“案子交给沈越。”楚容朝打断他,指尖点了点他腰间的“镇边”玉佩,“你现在最重要的差事,是把朔儿照顾好——母皇前日托人带话,说要是让她看见孩子过得不好,便要拿我算账。”
谢清砚忽然笑出声:“好,都听你的。不过回垣安前,得让朔儿跟青岩镇的小伙伴们道个别——他前些日刚教人家用银杏叶折小船,说‘小船顺着滇州河,就能漂到娘亲的宫门口’。”
戌时初刻,祠堂的烛火映着言朔红扑扑的脸。孩子正趴在谢清砚膝头,用银杏叶尖在宣纸上戳戳点点——说是要给皇祖母画“会下雪的宫灯”,墨汁却蹭了满手。
楚容朝坐在一旁替他调朱砂,看谢清砚握着孩子的手描“楚”字,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细雪扑打窗棂的响。
“羡之,宫里近来可还太平?”谢清砚忽然抬头,看见宿羡之正靠在门框上啃糖霜山药,指尖还沾着给言朔调色时蹭的金粉。
“太平得很。”宿羡之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糖霜簌簌落在青石板上,“对了,你去年寄回的私矿账本……”
“账本的事明日再说。”楚容朝递过盏温好的云雾茶,茶汤里飘着片银杏叶——是谢清砚特意泡的,说“加了滇州的风,喝着像在林子里”,“今晚只说家常。羡之,你上次说要给朔儿寻个启蒙夫子,可有眉目了?”
宿羡之忽然掏出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