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道:“刑部周尚书的嫡长子周海,好风月且偏爱男色,不晓何时偶遇吾那外甥,贪其雅丽相貌,混进义塾后园偷来将他纠缠,谁知竟无端诱发癫痫之症,一直不见好转。”
沈泽棠嗯了一声:“癫痫只要对症下药治愈不难,本官倒是听闻周海满嘴鬼神胡话,几日过去倒显大限将至之兆,秦院使随御医前去诊脉,可有瞧出蹊跷?”
秦仲脸色发白,急辩:“癫痫好治、心疾却难医,是他自做孽不可活,哪里有甚麽蹊跷呢!”
抬眼却与沈泽棠若有所思的目光相碰,顿时心头一震,那目光深邃且犀利,仿若洞悉了他的一切。
不待他开言解释,沈泽棠温和问:“既然如此,那秦院使需要本官帮你甚麽?”
秦仲道:“周海恐是难好了,周尚书脾性朝野遍知,逞强斗狠,睚眦必报,且极其护短,周海又是他唯一子嗣视若眼目,说起总是来见吾外甥而犯疾,难保不被周尚书迁怒而有性命之虞,下官区区五品秩品官儿,想护他却有心无力,若是沈大人能出手相救,定当感激不尽!”
沈泽棠静静待他语毕,过片刻后,方颌首笑曰:“秦院使的意思本官已知道,若论你也应晓吾的脾性,不爱多管旁的闲事,周尚书受皇帝器重,与徐阁老交情笃厚,秩品又居吾之上,于情于理都不该趟这混水,方为明智之举不过今秦院使亲自登门求助,又曾医好家母旧疾,这份情面本官总要领受,你且宽心就是!”
那秦仲先听其说辞,只当要婉拒,心里正自泄气,后听他话锋一转,甚是喜出望外,叠声说:“有沈大人这番话儿,下官那外甥总算是有救矣。”
沈泽棠执壶斟茶,一面道:“令外甥可是名唤冯舜钰?国子监司业吴溥将翰林大考籍册送本官处签核,看过他做的几篇文章,腹中倒有些锦绣,不过也仅止于此,若想登科入仕,还需将心思皆放于萤窗苦读,少招惹事非为宜。”
秦仲呐呐称是,抬袖擦拭覆额薄汗。
沈泽棠似想起甚麽,随意问:“犹记太医院有藏本《蛊毒秘要方》,只在宫中历代相传,从未流转于市,秦院使可曾见过?”见他点头,又笑言:“最近闲无事时,吾也会读些医书,其中有提及蛊毒方面,甚为好奇,若是秦院使无碍,可否将那本借吾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