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在一次躲避追踪的过程中、冒险误入这片丛林,在里面躲了三天三夜后,才终于发现了这里的秘密。于是他赶忙将消息传到明琰耳中。虽平日看似平庸,可明琰心细如发,久而久之便慢慢摸清了先王的打算。可他不是自作聪明的人。直到先王将少君们召入阆都,而明清逸也不知缘由地被搅和进了两边的明争暗斗,明琰才终于下定决心,想要为一家的安宁搏一搏。
于是,他在察觉出先王要有所行动时,便借此提出了送明清逸离开的条件。中间虽有波折,但眼下一家人总算重逢,便也值得了。
“清逸,你要记得,这里已经不是阆都,我与你母亲没有同宗主一起、便就意味着叛离了宗室。”明琰沉下一口气,“从今以后,我们和悦宗君府更要谨言慎行,尤其是你,懂了么?”
明清逸看看父母的脸色,知道这话很是郑重,便点点头,闷声答应:“是。”
一家三口还未坐稳,侍从便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禀宗君、夫人,外面有位小姐,说之前答应公子要给他编……编一只燕子。”小厮是从阆都跟来的,平时见过的拜府人物身份都很贵重,接过的送给公子的礼物也都十分名贵稀罕,因而手捧一只草编的小鸟令他无所适从。更何况送礼的那位小姐……着实过分活泼、不拘小节了些。
谁料明清逸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他即刻站起走到小厮面前,将他手上看着不值钱的草编燕子小心翼翼拿过来,笑容藏也藏不住,边细细打量边问:“她人呢?还在外面么?”
“回公子,那位小姐已经走了。”
一听小厮这样回话,明清逸的嘴角便直直塌了下去。他看上去有些失落,挥挥手叫人退下。
明琰跟张夫人将儿子的神情看在眼中。他们不禁好奇:“那位小姐?是谁?”
明清逸耷拉着脑袋坐回去:“就是多……”结果刚冒出话音,他便立马抿嘴不说了。明琰跟张夫人莫名其妙:“多?”明清逸脑子转了转,赶忙胡编搪塞过去:“就是多日前在星城里遇见的一个小贩,我见她手上的草编玩意儿有趣,便提前定了一个。”
听上去倒是合理。明琰跟张夫人没有再问更多,只当儿子还是跟从前一样,就喜欢到处搜罗好玩的东西,于是很快又说起了别的。
唯有明清逸听得心不在焉,是不是瞥一眼手上的小燕子,心想以后还有机会再跟你一起玩么……吉如布·多朵。
从明琰那里听说了宗主被气倒的消息,明清樊不禁冷笑。明琰手上的自卫兵,算是阆都里最后一支上规模的队伍,他带人离开后芒城的储备军便会被调至阆都,接管阆都的护卫要务。因此无论怎么看,宗室都撑不了多久了。
赫连央同意他的看法。然而两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漫漫谈说时,明清樊展开由明琰带到的、孟广写来的亲笔信函——瞬时,他沉下了脸色。
“发生何事?”赫连央敏锐地察觉出异样,立即关切询问。
明清樊将信撂倒桌上,握了握拳头压抑火气,鼻息加重:“徐桢死在了牢里。连同那些心腹,都死了。”
赫连央愣住。她没想到会这样,缓了一会儿才问:“怎么……死的?”
明清樊将信推过去,揉揉眉心:“孟广说是下毒,但什么毒阆都没人认识。”
拿起信函粗略地阅览,赫连央看到孟广说,徐桢是在明琰出发前三天时死的,那日正好赶上内外城军变动,需要孟广出城调遣。孟广一直谨记明清樊先前的话,每日都叫人盯紧了徐桢,可能也正因如此,歹人等了又等,才终于等到了一个难得漏洞,将徐桢及心腹灭了口。
朝君殿下可以理解,但终究还是恼怒,用力拍了下桌面:“本想在阆都众人彻底迁移出来前再利用徐桢一次,没料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咬牙切齿,心中的不敢显而易见。赫连央只好安慰他:“事已至此,便不要再想了。”
赫连央不是不会安慰人,明清樊也不是没被她安慰过。可在这件事上,明清樊都如此激动了,赫连央却好似并无所谓……朝君殿下缓缓抬头,疑惑地看向对方:“你竟一点不急?”
经他这么一问,赫连央这才察觉自己的“可疑”。她下意识地开始闪躲对面人的眼神,故作淡定道:“我自然急,怎会不急。但木已成舟,再多计较也都是徒生闷气而已,我想……倒也不必。”
明清樊可不信她这敷衍至极的鬼话。可不信归不信,二人前几天才刚吵过一场,眼下他若执意追究下去,必然又要争执起来。所以朝君殿下难得说服自己装傻,可心里自然是记下了这一笔。
就在这时,金无涯从外来报——
“少君、朝君,那共城主入城,已去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