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前,阆都城内的巡防已经交给了司征营,和悦宗君的自卫兵则被安排到了王宫之中。”明清重交待。
“呵。”明清樊冷笑,心想宗主也算是如愿以偿,总算将“自己人”打入了四营。
“不仅如此。”侯安补充,“司察营中的几位骨干几乎都被我带了出来,因此就必须要提拔一些副手协理政务,而被提拔的,自然就是与宗室及宗室交好的世家们亲近之人。”
“而且冯掌营在这段时间内负责主持朝议、审理政务,在宗主眼中必然没有分量。想来,他们也不会在意冯掌营每日究竟处理了哪些要务,又下发了哪些政令。”侯安淡淡道,“正好方便他将司金营的最后一部分转移出来。”
“好。”明清樊点头,接着又看向范知,“神祇官大人,继位大典该要何时举行?”
范知拱手道:“禀殿下,新王的继位大典要在三日后的卯时举行。”卯时日头初升,正是阆都城百姓早起劳作的时辰——同时,也是人们心中的大吉之时。
这样说来,一切都将有序进行。
“殿下不必担忧。”明清樊看向身边的明清重,“我与诸位大人,定会保殿下顺利登上王座——”他又突然想到了已故的父亲,眼神突然变得悲凉又凌厉,“陛下的遗愿,也一定会完成。”
赫连止隐约感到妹妹今天有些提不起精神,不过还不等他多问,跟在水格身后走出来的醒春先叫他一惊。
“是朝君殿下将她放出来的。”赫连央知道哥哥心中在想什么,淡淡解释。
“原来如此……”赫连止松了口气,生怕妹妹开了不该开的口。但这样一来,岂不更令人不解?“朝君殿下怎会将她放出来?”
赫连央理所当然被噎住,总不能将明清樊开出的“条件”如实道出。她扭过头,干脆装糊涂:“我怎知殿下心思。”
听这语气,赫连止方才感到的那股奇怪再次袭上心头。但他并不好问得过细,只试探说道:“晚君殿下继位在即,少不了你与朝君殿下的协助,在这个重要节点上,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嗯?”
没想到哥哥察言观色如此细致,赫连央自知说多错多,干脆只敷衍点头:“是,兄长放心。”
可就算赫连止不说,赫连央也心知肚明,自己跟明清樊终究僵不了太久。于是思索了大半日,终于等到入夜,赫连央到底还是踏出门去。
明清邈被关在明清樊的偏院,至今已有月余。赫连央从偏院的小门进来,头一次摆了少君的威风,不许任何人通报这院子的主人。于是就这样,靠近了关着明清邈的屋外。
这里日夜都有孟敞的人守着。两名侍卫听见声响,原本有些警觉,但看到来人是赫连央,便赶忙恭谨施礼:“拜见……”可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就被赫连少君一个手势噤声——于是二人只好立马闭嘴,只躬身拱手。
赫连央想再继续往前迈步,却止住了。她招招手,把侍卫叫到近前,低声问道:“清邈公子……一切可好?”
侍卫如实回答:“是,回少君,清邈公子一切都好。平日虽然……”侍卫想说“平时虽然被幽禁此处”,幸亏赶忙打住,硬是换了个说法,“平时虽然不好到处走动,但膳食、用物一应俱全,不曾怠慢。”
处理得倒是很妥当周全……赫连央点点头,正欲再叮嘱侍卫两句时,屋内却传来人声——
“外面……可是赫连少君?”
这声音既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赫连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声。她想干脆掉头就走,可里面的明清邈又问:“赫连少君,是……少君么?”
她到底有了一瞬的心软,不由得回应:“是我。”
门这才被打开。明清邈站在门内,颇惊喜地看着院子里的人。一个月来他似乎瘦了些,气色还算不错,但终究被困久了,眼中的光芒也跟着愈发暗淡。可此时的欢欣却是实实在在的。赫连央突然感到内疚。
“少君可要进门喝杯茶?”
明清邈面露期待,但又小心翼翼地观瞧着两名侍卫的神情;然而侍卫又哪敢说“不”——眼前这位的身份已经不再是“少君”这样简单,还是先王归天之前钦定的“还寿”之人,说句她如今与皇室子孙无异也不为过。
赫连央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天生的缺陷,那便是心软,无论是对醒春,还是对眼前的明清邈。
“好。”赫连央犹豫再三还是点头答应,“劳烦清邈公子。”
正如侍卫所说,明清邈并未被慢待。赫连央略局促地坐在桌前,看明清邈到了一杯热茶送到自己眼前,她垂眸道谢:“多谢。”
“哪里。”明清邈也坐下,淡淡笑着抿嘴,似乎不太好意思,“少君能来探望,是我该感谢才对。”
赫连央喝茶的动作停下——探望?看来明清邈心中早有猜想……果然,明清邈见赫连央不语,便迟疑问道:“少君,朝君殿下将我困于此地,是否想要……”
“清邈公子多虑了。”赫连央打断他的话。她既然不打算未被明清樊的决定,便不该再在明清邈面前出现,更不该像此刻这般欺瞒他。于是她低下头,不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