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位玉琼小姐为何如此,可他也隐约嗅出了这些人之间不太对劲的气氛。
果然。还不等他多想,自从那三人进来后便一言不发的明清樊,这时却嗤笑出声。
“三位小姐公子当真善于交友。”明清樊又露出了最拿手的阴阳怪气的神情,翘起右腿,左手肘拄着腿面、顶着下巴,右手则松松地搭在膝盖上,上身前倾,勾起一边嘴角,“不知情的,还真当几位与赫连少君是至死之交呢。”
话里的讽刺过于直白,那边的三人一下子被噎住,似乎无话可说了。状况外如赫连止,不着痕迹地用余光在两边扫过后,也觉得该叫这些人散散了。
“恕我身体不比常人,一路奔波下来,这会儿确实有些累了。”赫连止朝众人笑笑,然后转头看向妹妹,“少君?”
赫连央心领神会。她点点头:“是,我这便领你们下去休息。”
大家心里都剔透着,自然懂得赫连止的用意。明清邈与明玉琼对视后,也站起身:“那便不好叨扰了,赫连公子缓缓歇着,我等就此告辞。”
言罢,三人朝外走去。临出门前明清邈回过头来,不只是不是巧合,恰巧与赫连央四目相对。突如其来的对视让赫连央楞了一下,但对方朝她笑笑,她也就回了一个微笑。
碍眼的人走了,朝君殿下却也没有多么开心。他的眉头还是拧得那样紧。
“小君也告辞了。”明清樊最终还是起了身,虽不是冲着赫连央或赫连止发火,但看上去还是揣着莫名怒火,朝燕三阳行了礼,便大步踏去。孟千穴瞄了身边的水格跟醒春一眼,也随即跟了出去。
赫连央看着他的背影,抿抿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赫连止被安排在隔壁的院子里,方便赫连央来回照顾。待人散去后,燕三阳又为赫连止施了一轮针,常随也煎了药端上来,给赫连止服下。后燕三阳又把了把脉,摸摸胡子,最后得意地连连点头:“不错,甚好。”
看样子,赫连止恢复的情况不错。
“我就说没事。”赫连止微笑,转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妹妹的眼睛,“倒是你,如今为何不戴眼罩了?可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赫连央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回想起那两天的情景,垂下眼睛,轻声道:“陛下诓骗我,我一时气愤,便摘掉了眼罩,想让他、让他们看看我遭受的,你遭受的,想剜他们的心。”她忽而又笑,摇摇头,“可有心的人也不会加害你,无心的人看我,无非也只是暗自幸灾乐祸罢了。”
赫连止一时无言。关于妹妹如何被引入阆都的事,他已经从父亲那处听说了,自然也是出自陛下之口。陛下与父亲说抱歉,父亲不怨,他自然也可理解。但想象着这些日子来赫连央可能受过的委屈、感到过的茫然,赫连止总归心中难安。
“阿央。”赫连止拉过妹妹的手,温和淡笑道,“我还活着,如今似乎也能越活越好,往后你便只管顾好自己。”他看着妹妹的眼睛,重复着:“顾好你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或许是小时候最遭罪的时候、总有赫连止的安慰哄劝在耳边,赫连央始终觉得哥哥的声音,在这世间最是甘甜。心中那些沉重的东西仿佛真的被挖空许多,赫连央看看兄长,只是笑了笑。
“好了,咱们都难得重逢,可别叫那些糟烂的事儿耽误时间。”燕三阳边打趣边坐到一旁,拿起茶杯。
赫连央也觉得这会儿不该想那些不开心的,于是想到早就该问的,转移话题:“兄长为何会到此地来呢?”
燕三阳呛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