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角出人意料地有趣,让这群公子小姐们十分尽兴,加之赫连央又准备了一些其他的外城玩意儿,众人直到日头将落才有了散去的打算。
明清逸大杀四方出尽了风头,得意得恨不能拿下巴看人。赫连央亲自来送他。
“清逸公子手下能人众多,真是让我等措手不及啊。”
小公子最是喜欢被人捧着,这会儿听了赫连央的奉承,连看她都顺眼许多。“哼,那是自然。”明清逸摇头晃脑指着身后带来的人十多个“侍卫”,“这可是我们家里的最好手,也不打听打听,他们父辈祖辈都是哪般出身……”
此话一出,后面的十几人均脸色一变。姓钟的那人及时收紧小主人的口风:“公子,天色将晚,出门前宗君命您要早些回去。”
一旦搬明琰出来,明清逸便不愿再废话了,毕竟如果这次表现不乖一点,下次放出来不知又是何时。他朝赫连央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便快步跨上自家马车。
采昕宗君家的三姐妹刚才就在他们身后,将二人之间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明玉竹分明看到赫连少君在听到明清逸的话之后,眼睛亮了亮。
“多谢少君今日款待,我们姐妹倒真涨了许多见识呢。”明玉竹上前一步,笑对赫连央,“若采昕宗君府上他日设宴,还望少君赏光再叙。
“哪里,三位小姐客气了。”赫连央回礼,就要送别姐妹三人时,突然听得后面传来惊叫。四人齐齐转头,看到荆沐暄与田宁站在一处,后者半倚在大婢女身上,而她的大婢女则像是对荆沐暄敢怒不敢言。
各府小贵人们陆续朝外走,路过这二人身边虽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根据以往经验,心想恐怕又是荆沐暄为难人家田小姐了——却无人注意荆沐暄微微烫红的左手。
丝琴捧起自家小姐的手仔细观瞧,甚是担心:“小姐疼吗?”
荆沐暄没言语,摇摇头,抽回手直接收进袖口:“走吧。”但她还没抬脚,便听旁边那个丫头突然提起声量,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似的。
“小姐您没事吧!”珂姵边喊边扶上田宁的小臂,微微拉开袖口,又惊叫道,“小姐您这儿都烫红了!”
荆沐暄脚步停下,稍稍偏头,脸色冷下来。至于丝琴,就快替她家小姐骂人了。
方才她们走到这里,荆沐暄想到一会儿要上马车,定然比外面暖和许多,因而想在上马车前将厚袍子换掉。哪知后面田家小姐刚好从旁走过,跟婢女有说有笑。许是心情太好忘乎所以,她家小婢女竟一边说话、一边给她家小姐换手炉。三心二意的结果可想而知——婢女直接拿手接过熏了新炭渣的手炉,虽不至于烫伤,但冷不丁地无所准备,竟好巧不巧地贴上了荆沐暄的左手。
荆沐暄彼时并无外袍遮挡,生生被烫了个激灵,下意识便甩开那东西,没想到又砸回田宁身上。
只有这两家人心中知晓是怎一回事。但荆沐暄一来不想在赫连府上生事,二来也看不上那些气急败坏便不顾礼数、当着别府主人的面就对人家仆从呵斥的德性。因而她本来是想算了的——但这会儿挑事的可不是她。
“田小姐受伤了?真巧,我竟也是。”荆沐暄冷哼,懒懒抬起左手,给眼前那府的人看自己手上的通红一片。见那叫珂姵的丫头这会儿突然没了动静,她嗤笑:“来吧,谁要过来给我跪下。”
话说成这样,再接下去恐怕不会好了。明玉竹皱眉,赫连央也皱眉,不过二人担心的事各不一样——赫连央害怕传闻中的荆小姐的脾气秉性,若在这里发作,那么她今日的精心准备怕是要折损许多。
田宁平时多在家中跟着祖父读书识礼,又是家中小女儿,被养得十分亲善,论吵架的气势,自然与走到哪里都不吃亏的大世家之女荆沐暄没得比。也正因如此,珂姵才怕荆沐暄借口为难自家小姐,故而自作聪明地先发制人,却不想反倒惹毛了对方。
荆沐暄的话如此不客气,田宁不能再缩头下去,于是壮了壮气势,她开口道:“是小婢之过,连累荆小姐受苦了……”祸端源头的小婢子赶忙配合小姐跪了下去。田宁见荆沐暄并无反应,于是又接着道:“但念在她只是冒失无心的份上,还望荆小姐海涵,交由我来处置,定让她反思几日……”
她这可不是徇私包庇——田府上下都宽厚至极,仆从们犯错从没听说过罚跪打板,皆是静思己过。
“呵,您家的丫头自然是您想怎样处置都行咯。”荆沐暄顿了顿,故意看着珂姵,勾勾嘴角,“方才这衷心的丫头不是说您也伤得很重么,快让我瞧瞧。要不——”她拖长了尾音,“您也将我一并处置了嘛。”
一句话说得田宁的脸色又红又白,一时间没了声音。
“沐暄。”
听到有人叫自己,威势尚未褪去的荆沐暄转头过,看到明玉竹跟赫连央已经走到近前,她的脸色才终于缓和。
明玉竹走到荆沐暄身边,拉起她的右手,笑着说:“年前姑母就说我屋里的水仙花养得极好,正巧昨日开花了,你跟我回一趟府上,拿上几株带给她吧。”
光从说话的语气便不难看出,她们这对表姐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