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关系应是比较亲近的。荆沐暄自然也知道明玉竹这是想将自己借机带走,好让田宁没那么难堪。该出的气也出了,她这会儿也不愿再留。最后朝田宁嗤笑一声,由着明玉竹牵走自己。
明玉竹回头跟赫连央点头示意,赫连央朝她无声感谢。
与妹妹们上了马车后,明玉芦小声问:“姐姐不是一向主张不出头不掺和的么,怎会主动去给她们说解。”赫连央是主人家又是少君身份,自然不希望这些贵家公子小姐们在自己的宴上不快,可姐姐又为何……
明玉竹看看妹妹们,拍了拍她们的手,微声道:“田家对陛下、对晚君跟朝君都有大用,不能让任何人招惹他们,尤其是那个宝贝小孙女、小女儿。”
明玉芦与明玉荞瞬时大悟,点点头,不再说话。
直到明玉竹三姐妹跟荆沐暄的马车已经驶离赫连府门口,田宁才一脸难堪地走到赫连央面前,拜别:“惊扰少君府上清宁,望少君勿怪。”说完,便与自己的一众侍婢快步上了自家马车。
刚才围观过的两家小姐也都与赫连央行礼拜别,刚走过去便窃窃私语。
“田宁的丫头也真大胆,居然敢招惹荆沐暄……”
“嗨,自然是仗了主人的势呗——都说田宁会是朝君殿下未来的良人君呢!”
“当真?哎哟哎哟……”
二人渐行渐远,对话也逐渐模糊。赫连央这才想起:“田宁”,就是年禧午宴后离开时痴痴盯着明清樊看的姑娘。她会嫁给明清樊?
“少君。”金无涯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赫连央回过神来,见他眨眼示意,便对身旁的霍清仪交代:“今日繁忙,您辛苦了,收尾的事宜就交给水格跟醒春,正好让她们跟您多学学。”
霍清仪明白家君的用意,了然伏身:“是。”说完,一并带走了水格、醒春跟其他几个婢子。
旁人已去,金无涯这才贴近了赫连央,低声道:“我在暗处一路跟着明清逸公子的马车,他与几个常随在正门下车,而带来的那十几个‘侍卫’则绕到了西边的别院,从小门进了和悦宗君府。”
“嗯。”赫连央点点头。
“对了,尾尾鸟午后送来一封信,咱们人亲自接的,未经府上他人之手。”说着,金无涯从腰间掏出一个不太大的硬纸筒——这就是尾尾鸟的优势所在了,别的传信鸟只能在脚踝带得动一张便条,而它只因身型较大且强壮,便能带飞稍大一些的纸筒。
赫连央展开被大力卷压过的信笺,上面是明清樊手书。信中简短提及那日他与臼伊关将领的决定,最后重点强调让赫连央看好阆都这里的动静。
内容不长,但金无涯却看到赫连央的脸色明显暗下来,面露担忧。他忍不住问:“少君,情况是否紧急?”不料赫连央却摇摇头,只说目前都在朝君的掌握之中。
“那……”
赫连央蹙眉:“丁冀提出抽调近四关、四城的兵力,重组臼伊关的储备兵力。”
“这!”金无涯作为一城重将,自然立即明白了赫连央的担忧。就如明清樊一开始犹豫的那样,各关各城已分治军务二十载,现要混合整编,必然要闹出许多矛盾。更何况这么多支流同时汇入臼伊关,若让心怀不轨者趁虚而入,一有任何差池,首肯这项提议的明清樊自然要被拖下水,而提议者的丁冀则有可能尸骨无存。
赫连央显然也很清楚。但她深知丁冀的谨慎,若非确无他法,他也不可能铤而走险。同理,想必明清樊也是如此。如今从各方抽调的兵将估计已陆续前往,赫连央只能为明清樊看好京城的动向,不让他们分心。
她不能磨蹭。
“你从我们带来的人里面找一个从未露过面的,乔好装拿着现银,到城北随便找间药铺兑下来。”赫连央沉声与金无涯交代,“记住留下老板,就说当家人是外城的药商,分身乏术,还需本地人代为打理。另外——”她强调,“再派一个办事伶俐的,拿我的信与印去一趟百阐城。不要入城,交给守城人,就说来找濮槡拿东西。”
一番话说得没头没尾,但金无涯心知少君定是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他领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