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样巧的事。”青年眉眼温缓，启唇，倒是恰好说中了她的心事，“我是特地在此等表妹的。”
他这回唤她“表妹”的语气，跟从前相比，便显得柔和许多。
少女的心口不自觉地砰砰跳起来，她抬起眼眸，恰好望进青年那双灰雾色的眸子里去，一时之间被那情意刺痛，连忙垂下眼睫。
“表哥……说笑了。”
晋德却望着她的眼眸，难得如此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去跟姨娘说，要她替你我二人定下亲事……你意下如何？”
这话……这话也太轻浮了些。钟月下意识站起身来，踌躇半晌，却难以挪动步伐。
她又哪里真舍得……便如此一走了之呢？
若说真心不喜欢——那当初对他的春心萌动，难道都是幻觉么？
她不认为是幻觉，只是事情有些复杂……他的身世。
少女一时心乱如麻，怔忡地站着不说话。
青年并不催促她做出决定。
少女笼在宽大袖中的指尖轻轻蜷缩起来，半晌，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徐徐响起。
“那徐家的亲事……”
青年微微挑眉，颇为坦然：“是我做的。”
至于这样做的原因，他已经摆在明面上了。
原来如此，这样一说便通顺了。
钟月听见自己的嗓音缓缓响起，有些酸涩，却又十分真心实意。
“我……我愿意的。”
少女眉眼淡淡，缓缓迈入内室之中。
她抬起眼眸，便见柏姨娘倚靠在窗下坐着，裙摆蜿蜒至地面，涂着鲜红色蔻丹的指尖搭在膝上，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姨母安好。”
见了自己进来，柏姨娘方才缓缓抬起双眸，眸光落在她身上，有几分迷惘和恍惚。
“月娘来了……”她招呼着，“快坐着。”
少女依言在她身畔坐下来，却见美妇人缓缓道来：“方才，大公子跟我提起一件事来，是关于你跟他的亲事。”
柏姨娘说：“这样突然说的，我也不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话音落下，便见少女低垂着一双眼睫，她稍稍抿住唇瓣，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