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买碗了,本来还想买两件衣服的。居然都给忘记了。这四角裤衩穿着可真不舒坦。”姜果果挠挠屁股翻了个身,觉得下次再去城里可要列个清单了。
“哎,这记性真不好。也不知道顾大春还有多少钱……”她自言自语叨叨了好一阵,闷着头又开始睡了。
而这个时候他的公公顾大川已经下地去干活了。
春天的土地,经过一个冬季的休眠和雨雪的滋润,变得松软肥沃,最适合翻耕。
顾家自己的土地已经翻过一遍了,本来这两天就可以播种的。但镇上供销社的氮肥和尿素都被卖光了,负责人说过几天才有货。所以只能等几天。
趁着这段空闲的时间,顾大川一大早扛着犁赶着自家的牛,去给庄子里没有牲口的人家耕地了,这也能赚两个钱。
他在走之前专门对还躺在炕上的马寡妇说:“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不一样,是城里人。很多庄户人家的活不会做,不会做可以慢慢学,你别老去找麻烦挑刺。”
马寡妇一听这话就来气,她蹭的从被窝里蹿起来:“什么叫我找麻烦挑刺,我就是让她洗个碗,就给我摔得一个都不剩,我还能怎么找麻烦挑刺?要论这个,我可比不上你们家老太太,当年她是怎么对我的,数九寒天呐,我刚过门没几天,她就让我下河洗衣服……”
又来了,又来了……
顾大川知道只要一提起老太太,马寡妇翻起旧账来很可怕,车轱辘话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顾大川白眼皮一翻,觉得马寡妇不可理喻,他搭了件褂子就出门。
马寡妇看人走了,也不浪费口舌了。还想再躺一会呢,二儿媳就来敲门了。
“娘,您起了吗,我过来扫一下地。”
马寡妇撇撇嘴,儿媳妇调教的太勤快也不是个事,想撒个懒都撒不成。
她起来穿外套叠被子,让儿媳妇进来先打扫。
而她收拾妥当,就抄起炕边的鸡毛掸子装模作样的到处甩。
不然让儿媳妇一个人干,她干坐着看,她感觉也不自在,像是地主婆子盯着丫鬟在干活。
顾家堂屋的地面是夯实过的土地面,要先撒点水压浮土,等水干一点再扫,就不会有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