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节省,撒的水往往都是用过的洗脸水。
白迎春弓着腰,端着搪瓷脸盆撒完水,抬头就看见这个时候,马寡妇正在研究堂屋墙上的结婚证。
她不识字,也不认识这是结婚证,还以为是村里发的什么奖状。她问白迎春这是个什么奖?
白迎春也是个文盲,她摇头说不知道
马寡妇心里默念一声,棒槌。
然后拿着厚重的鸡毛掸子在玻璃框子上拂了拂,心里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奖?
死老头子也不和我说一声,不过这有奖状就得有奖品吧?这奖品去哪了?
不会是叫老头子收起来了吧?什么稀罕玩意?
马寡妇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还在赖床不起的顾二春,从隔壁屋子里薅起来帮她看。
“儿子,你快点帮妈看看,这是个什么奖?”
顾二春顶着鸡窝头揉了揉眼睛抠眼屎,往近了一瞧:“嗨,我以为是啥好玩意儿呢?这不是我哥和我嫂子的结婚证吗?我爹可真有意思,给挂这了。”说完他转身朝着正在打扫的白迎春邪魅一笑:“赶明儿我们也去乡里领一张,挂另一边,以后过年的时候,爹给祖宗磕头咱也受用了,哈哈哈。”
马寡妇在他的脖子里拍了一掸子:“没正形的玩意,说什么胡话呢?小心折你的寿。这真是你大哥的结婚证?”她还是有点不相信。
“我还能骗你不成,你看这,结婚证,顾大春23岁,性别男。姜果果18岁,性别女,两人自愿结婚,经审查,符合华国关于婚姻法的规定,特发此证……”顾二春一个字一个字的指给她看。
“什么劳什子玩意当宝贝似的。挂在这里也不嫌丢人现眼。”
她看见着那张结婚证,怎么看怎么别扭。真想一把扯下来。但又怕顾大川回来找麻烦。
“娘,爹要挂,你就让他挂呗。大哥娶了媳妇,爹这是高兴啊。”白迎春一边扫地一边对她的婆婆说。
“就你多嘴,你大哥娶了媳妇,难道我不高兴吗?他高兴,他想挂啥就挂啥。像什么样子?”
马寡妇从来不给白迎春好脸儿,顾二春看到了也不会替媳妇说话。他夹在中间觉得烦,假装什么都没瞧见,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