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腹中照进来。他趁着小沙弥不注意，攀着岩石钻了出去。站在陡峭的山颠，群山尽收眼底。辽阔空旷，他情不自禁将手圈在嘴里，大喊出声。
屋里点着沉香。杨石氏睡得并不安稳。杨静渊一进来，不等雪青来回禀，她就睁开了眼睛。
杨静渊默不作声地进了院子，在灵前给父亲上了香。帐幔飘起，露出后面的黑漆棺木。他认真地给父亲磕了头，退到了两位兄长身边跪好。
“三郎，爹意外过世，昨晚你也没说明白就跑了出去。究竟是怎么回事？”杨静山低声问道。
杨石氏握住了杨静渊的手，心一横道：“三郎，你去乐风苑送姨娘一程吧。她不能与老爷摆在一处，母亲在乐风苑设了灵位……”
杨静渊看了过去。兄长红着眼睛大步朝自己走来。
昨晚在东厢看到的一切像巨浪迎面扑来。父亲，还有姨娘……他真希望是自己做过的梦。杨静渊伸出手，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猛地一把抓起了衣裳，迅速地穿上，大步走了出去。
“是。”杨静渊起了身，往对面女眷中扫了一眼，再一次确认柳姨娘不在。昨晚的画面再一次浮上心头。大哥二哥都没有提到柳姨娘。是因为父亲死的太过难堪，太太生气，让姨娘在乐风苑禁足么？
杨石氏如此憔悴，昔日丰盈的脸颊瞧着就瘦了，眼袋浮泡着，一看就知道没有休息好。昨天晚上，有几个杨家人能安稳入眠呢？
老爷昨晚离世。柳姨娘早存了死志。自己不过是没有阻挡她罢了。不，她和老爷恩爱了二十年，自己拦得住么？
杨静山和杨静岩看了他一眼。自幼受宠的庶弟像是突然长大了，神情镇定。不，不对，他怎么会这样镇定？
雪青上前轻拍着杨石氏的背给她顺气，怜悯地看了眼杨静渊。太太没有说姨娘的事，她怎敢多嘴？
杨静山点了点头：“与我们想的一样。昨晚的酒是二伯父叫人拿来的。”
杨石氏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嚅嗫着问道：“柳姨娘想陪老爷，我没有拦着她。雪青，我是不是做错了？”
睡梦中，有梵音吟唱。
睁开眼睛，杨静渊看到香油挂满惊喜的脸。记忆一点点回来，心骤然传来一阵疼痛，他蹙紧了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