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凉晒干透,拿到河中漂洗掉浮在面上的染料,再晒干,才是成品。
母女抱头痛哭一场后,季氏的郁结渐渐散去,身体轻快了许多。
待她再饮了药睡着,季英英与众嬷嬷总算同时松了口气。
季耀庭倒底年轻,饮了一副药,饱饱睡了一天一夜,热度就退了下去。
“胡说。”季英英催着哥哥将茶饮了,压低声音说道,“朱二哥帮了大忙。咱们家铺子里存着的那些丝线和他家染坊换了染料。年关将至,裁新衣的人家多。我染了三十匹细葛布,今天头一批就能出染缸。不敢叫母亲晓得。季嬷嬷下了禁口令,哥哥记得替我掩饰一二。”
“娘,你醒了?!嬷嬷,母亲醒了!”季英英高兴地直抹眼泪。
“李嬷嬷。长安来信了吗?”季氏闭上了眼睛,把力气用在了说话上。
“娘子!”吴嬷嬷走了进来,担忧地说道,“太太醒了。追着问人参的来路呢。”
她隐约看到女儿站在面前,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欢喜得安心睡了。可是她在沉沉的梦里又看到了赵申氏带着一群仆妇拦了在自己和女儿面前,生生将女儿拉扯远了。那种撕肝裂肺地痛楚让季氏朝女儿伸出了手,想把她从仆妇手中扯过来。
季英英这匹粉底碎红梅,花色比布匹色深,又是碎花。季耀庭眼睛都直了。他想不明白染凸板遮挡之处时,别处要怎样做才不会被染到。除非一朵朵的染花,显然并不现实:“太费工夫了。”
季耀庭一点就透,觉得这批布应该能卖上好价钱。
季氏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她害怕自己听错了,用尽了力气,撑开了沉重的眼皮。
普通染花,都是底色深,花朵浅。油纸凸板遮住的地方染不到,就形成了蓝底白花,红底白花。套染,也是一层层加深颜色。几乎没有一层层渐色的染法。
粗壮的仆妇从墙边抬起宽大的竹簸箩,用木棍将染缸里的布捞起放进簸箩里滤水。
她的声音很小,惊得季英英和李嬷嬷差点跳了起来。
季耀庭奇道:“是晟郎君贱卖给咱们的。母亲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
染坊的一把火将季氏心里那根苦苦支撑了几十年的支柱烧塌了。守寡不易,支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