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出杨静渊待自己有意，他什么话都没说过。她的话就不好说出口了。
“嘁！”季英英嗤之以鼻，“说他是纨绔，一点都没错。当时我是没反应过来，他再在我面前摔一次粥罐子试试，我不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季英英气呼呼地罢了手，坐在黄桷树下撑着下巴生闷气。
杨静渊失神地坐了下来。
她眼里只有惊色。果然是自己一厢情愿。嫁谁不是嫁呢？嫁不了赵二郎，她就没想过可以嫁给自己么？他哪点比赵二郎差了？
杨静渊倒转马头，抽了白马一鞭。马咴咴叫着，扬蹄朝着城里疾驰而去。
他定定地看着她。杏黄色的胡服，梳着利落的乌椎髻，两只眼睛因为吃惊瞪得溜圆。她好好的。她在骡车里没有病得昏沉沉的。她听得清清楚楚。可她还是先走了。让她大哥来回拒自己。如果是赵修缘，她会这样不辞而别吗？他想起了昨晚季英英压抑的哭声。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在你心里，我真的一无是处？”
她探头往路上望了一眼，官道上行人少，一眼望去，远远能看到城门楼，季耀庭还没有赶到。
骡车早一步出了城。离城不远的一株黄桷树支起了竹棚，挑着茶字店招。季富停了车等季耀庭。季英英也跟着下了车进了茶摊。
他突然开口说嫁娶之事，惊得季英英倒退一步：“你说什么？”
季英英没好气地数着手指头道：“他跑来一共只说了三句话。然后就把粥罐子摔了。”她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连声谢都没机会说，他就跑了。像是我借了他家的米还的是糠麸似的。脸快拉到膝盖下面了！有钱人家的少爷真真侍侯不起。”
“以后再无交集也就罢了。对了，方才和母亲对账，母亲说，年底姨母家来人，就让你跟着去长安。”
杨静渊定定地看着她：“我母亲请媒人登门提亲，你会答应吗？”
“是因为那方锦帕吧？”季耀庭作为季家支应门庭唯一的儿子，十岁起就被季氏带在身边打理染坊事务。他对人情世故的了解远超他的年龄。他平静地望着杨静渊道，“是因为杨家老爷太太看到了我妹妹绣的那方锦帕，才愿意成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