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弱肉强食的门风才造就了百年来屹立不倒。
湘儿站在房门口探头朝藤园方向望了望,跑了进来,难过地说道:“娘子,没有灯光呢。”
“英英,你也没睡啊。”赵修缘撑着窗棂,恨不得肋生双翼飞过去。他想起那站在这里,看到季英英推开绣房的窗户,朝他挥手。
季英英仰着脸一动不动。
赵修缘嘴唇嗡动,两行泪滚落出来。他伏地叩首,脊背剧烈地颤抖着,牙缝间逼出一丝暗哑的声音:“但凭祖父作主。”
没有家族支撑,再好的才艺,不过是为家主所驱使的匠人。赵修缘用力咬紧了牙,脸颊微微鼓起。
季英英趴在桌上,看着面前的烛泪流淌滴落:“我只等这一晚了。如果他绝情至斯,我再也不惦记了。”
他喃喃说道:“英英,明天我就能见到你了。我又害怕见到你。我不敢点灯,不敢让你知道我在这里……”
去书房做什么呢?赵修缘讥讽地想,该不会是让自己签字画押立据为凭吧?他站起身,脚跪坐得酸胀麻木,差一点跌倒下去。
“你可想明白了?”
突然,风吹开一片积云,露出惨白的一勾弯月。高处的藤园窗户旁分明站着一个身影。
赵平伸长脖子一看。自家郎君像尊石像般跪坐在案几前。他知道必是亲事引起祖孙争执,也不敢进去禀报,老老实实和赵安在外面等着。
赵修缘却是半夜才回到藤园。留门的婆子赶紧禀了顾嬷嬷。
祖父当时就令人送了一匣子宝石赏给母亲镶首饰,淡淡说道:“赵家家主之妻,便是豪奢阔气,那也是赵家的颜面。”
季英英一怔,笑了起来。她边笑边朝屋里走去。赵修缘,你在啊。你果然是知道的。所以你心虚不敢点灯。
顾嬷嬷点亮了柜上的灯,笑道:“那可是都督府。老太爷不会让二郎君胡来的。”
大房永远退出争夺家主,搬出月锦堂。会被所有赵家人看不起。不论从前如何风光,一夕间就成了脚下的泥。
以前赵修缘织完锦,都会点一盏灯告诉她,他从织坊出来了。从他十二岁起,这习惯延续了六年不曾改变过。
一点烛火渐渐亮起,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