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镇当日与顾昀商量的说辞，隐去玄铁营和临渊阁，将江南大小官员马屁从上到下拍了个遍，最后歌功颂德一番，皇帝看完后没说什么，拿起第二封折子。
长庚正色：“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顾昀“唔”了一声，眯起视野开始有些模糊的眼，望向远处万家灯火的繁华楼兰，一个楼兰小伙子远远地看见了他，人来疯似的坐在城墙上弹起了独弦琴，看着顾昀不停地笑。
王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时只敢附和，没敢接话。
顾昀看了他一眼：“你也说是谣言了，圣旨未下，不要胡乱猜测，办你的事去。”
长庚不敢硬接，脚下连错几步，却卸不下他这一剑之力，顾昀手中笨重的重剑如灵蛇吐信，眨眼间已经刺出三剑，长庚横剑而挡，人已退至角落，侧身蹿上梁柱，整个人在空中打了个旋，一脚踩上顾昀的重剑。
沈易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道：“沙蝎子纹在了自己肚皮上。”
顾昀方才被江南春色浸染的好心情忽然间荡然无存，心想：“怎么还说不通了，我是把他宠得要上房了吗？”
长庚皱了皱眉：“他自己逞强不算，你还帮他？”
这和期望的完全不一样，顾昀一愣，脱口问道：“为什么？”
顾昀笑容消失了。
他语气开始有点不耐烦起来：“江湖路远，人心险恶，有什么好玩的？那和尚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逃命就会讨饭，你跟着他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和先帝交代？”
长庚悚然一惊，以为他知道了乌尔骨的事。
沈易神色凝重：“你现在还能听见吗？”
“和尚觉得殿下有几分偏激，”了然比划道，“就算是圣人们年幼时，大多也是在父母长者的庇佑下长大的，以殿下的标准，岂不是天下皆废物吗？大器晚成，须得戒骄戒躁。”
李丰：“只是我大梁万里河山，南北四方全仗他一人，岂非要累死朕的小皇叔吗？朕想着，也是该找人替他分分忧了。”
玄鹰：“大帅，您看……”
“能，”顾昀道，“快不能了，有话快说。”
花是这样，人心里诸多无谓的爱憎大抵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