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又问道:“大帅,我听人说,京城那边传来谣言,魏王被软禁了?”
顾昀虽然大体上就是这么想的,但长庚这么当面点出来,他还是有被泼了冷水的感觉,勉强维持住脸色没变,顾昀说道:“那……也好吧,回京提前上朝听政也行,我老师有些门生,你提前去认识一下也……”
顾昀大言不惭道:“嗯,那是还差得远。”
长庚淡淡地说道:“一路锦衣玉食,到处现世吗?那我还不如没事去护国寺跟夫人小姐们烧烧香,还省得人吃马累费银子。”
“不行,重新想!想好了再找我说。”顾昀不想在外面发作他,便没好气地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了然和尚刚开始没敢出来,探头探脑半天,见顾昀走了,才放心露面,比比划划和稀泥道:“侯爷是好意。”
说话间,他抬头看了一眼小长廊尽头,江南艳阳天倾斜而下,满园春花灼灼烈烈。可是听姚府的下人说起,虽然看着灿烂,但其实花期也就是十天半月的工夫,开不了多久就要败了,这还尚且是开在园子里的,倘若开在那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之处,悄悄地绽放,再悄悄地凋零,生死如天地一瞬,身边不过几只野禽痴兽,又有谁知道呢?
长庚对着一无所知的顾昀,有那么一会,心里平白无故生出一把缠绵的怨毒来,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沈易:“是。”
这不是扯呢吗?
顾昀:“……”
每天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是条泥里滚的“地龙”,别人却偏偏要给他插犄角镶鳞,费尽心机地将他打扮成真龙,殊不知装饰再多,也是不伦不类,他始终是条上不得台面的蚯蚓。
长庚:“义父,我三思过了,还是想出去见见天地。”
又要吵,玄鹰在后面一声不敢吭——高大的天空杀手抱着自己的重剑,假装自己是一座忘了收的煤堆。
沙蝎子进犯古丝路只是顺便,他的目标竟是楼兰,他手上有一张楼兰的藏宝图,所谓的“宝”,竟是千顷的紫流金矿。
傍晚的时候,一个玄鹰落在院子里:“大帅,沈将军来信。”
他心下飞快地转念:“图在哪?”
李丰打开上面的折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