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游船,他便将头巾解了下来,竟是个黑发黑眼、模样有几分像中原人的洋人,他很快被放进了船上雅间,见了一直等着他的人。
路上,顾昀道:“皇上对你怎样都不用太介意,当年太后在世时与贵妃有些龃龉,不过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和你没关系……嘶,晦气。”
正是教皇派来的使者。
顾昀手指不停,再次转身拉弦,直接上了第二支箭,后背靠着雅间的门转动了一个角度,几乎没经过瞄准,便又是一箭离弦,正打在方才往下扔金叶子的观景台柱上。
隆安皇帝李丰的贴身内侍见了他,忙小跑着过来。
黑头发:“教会很早就探讨过,为什么东方社会漏洞频出,民间却能保持住千疮百孔的和平,我想这种信仰也是原因之一。”
此人姓祝,别人当面叫他祝公公,背地里都叫他祝小脚。
长庚大叫一声猛地惊醒过来,被门口卷进来的冷风激了个正着,呆呆地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
顾昀缓缓地回过头来,一双眼眶中竟然空无一物,两行血迹泪痕似的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叫我吗?”
大梁皇室笃信佛教,连顾昀那杀伐决断的外祖都不例外。尤以现在的新皇当年的太子为甚,每每得了空,便要和大和尚们参禅清谈。
那人吓得从椅子上四仰八叉地摔了下来。
主教上身微微前倾,表示自己在注意听。
顾昀此时压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急匆匆地走了。
脚下传来越发厚重的隆隆声,他们坐的红头鸢短暂地落在了停鸢台上。顾昀与沈易大步并肩而去,夜凉霜露重,长庚抄起顾昀放在一边的披风,刚要追上去,便被旁边的玄鹰阻止了。
祝小脚陪着笑脸,凑到顾昀面前:“侯爷和四殿下来了?护国寺的了痴住持正跟皇上清谈呢,说是您二位若是到了,就直接进去,了痴住持也很久没见过您了——哟,巧了,大师们出来了!”
顾昀收起长弓,面无表情地桅杆上拿着铜吼的玄甲侍卫说道:“包藏祸心,拿下候审。”
恍惚间顾昀好像背对着他站在面前,梦里的长庚没了约束,比现实中放肆了不少,亲昵地从后面搂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