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了他的眼神,顿时觉得心口被一阵小凉风卷过,他干巴巴地说道:“那也没办法,皇命难违,你只能凑合了。”
顾昀肩上挂着玄铁的甲片,捎来一片初冬的凉意,冷铁紧紧地贴在长庚额头上,恍惚间,长庚好像回到了关外那个冰冷彻骨的大雪夜里,他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至此方才从纠缠的噩梦里解脱出来,心想:“我还活着呢。”
长庚的骨架已经长起来了,却依然带着孩子似的单薄,伸手一拢,能透过薄薄的里衣隐约摸到他肋下的骨头。
顾昀小时候多灾多病,长个子也晚,十二三岁的时候还是个孩子样,因此也没把长庚当成什么大人,丝毫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妥。
长庚痛苦而沉郁的三魂被吓飞了七魄,第一反应是先慌乱地将床单卷成一团,狠狠地咬咬牙,逼迫着自己稳下心神,腿脚发虚地开了门。
顾昀有些奇怪地反问道:“怎么想起说这个?”
“在侯府住得不习惯么?”顾昀这么想着,将冰冷的手指在长庚手腕上一扣。
这一次,连祥云状的废刀片也不能让他冷静下来了。
屋里座钟的齿轮“沙沙”地转着,已经升起了火盆,像一口大锅一样横陈在屋子中间,细细的白气从下面冒出,旋即就被特制的风箱卷走,只悠悠地冒着热气,将整个屋子都循环得暖烘烘的。
他总算能把对阿晏的那一份鞭长莫及的无能为力补上。
长庚猛地翻身而起,一把夺回头发,本能地羞恼道:“别弄!”
长庚心里边紧张边纳闷道:“随口聊几句而已,我干嘛要这么如临大敌?”
他愤怒地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顾昀,背影里大大地写着“快滚”二字。
长庚没了声音。
长庚:“那都会梦见什么?”
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含糊地大吼一声,被自己恶心得无地自容,恨不能一头磕死在床头。
嘴上训斥了一句,心里倒也没太计较,顾昀顿了顿,说道:“肯定有,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尤其那些番邦之地,长着好多中原没有的草药,再加上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好多这个神那个神的,有好多我们不了解的诡秘伎俩。”
可是过了一会,顾昀偏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