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营麾下,安定侯顾昀嫡系。
刀疤脸满脸冷汗,脸色铁青,戒备地后退两步,低声道:“玄甲,割风刃……你是那群鬼乌鸦的人。”
狗屁的凤子龙孙,这也能捏造吗?
几个蛮人看出了双方实力悬殊,再不敢单独迎战,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同时四下跑出秀娘的小屋,从几个方向蹿上房顶,一人扑向黑甲人脚下,斩向他腿部的关节,一人挥剑砸向他头顶,封住了他上窜的路径,还有一人堵住他后心,拦腰直指黑甲的金匣子。
长庚还记得他说过,人穿上重甲的时候,便如有万钧之力加身,压死几匹战马,推倒几堵围墙,再容易也没有了,只要稍微入门,小孩都做得到。
晦暗的绣房蓦地大亮起来,剧烈的日光涌入,长庚一眯眼,没有看见寒光,先听见了惨叫。
沈先生的院子里永远有几架拆得乱七八糟的钢甲,只是重甲贵重,一般不会给民间的长臂师维护——徐百户的关系户也不行。
这可能是一种天生的性情,当人陷在致命的境地里时,有两种人会奋而反抗,一种人经过深思熟虑,或是出于道义、职责、气节,或是权衡利弊后,不得已而为之,他的内心不是不知道恐惧,只是良心或是理智能战胜这种恐惧,这是真正的大勇气。
他轻轻地握了握长庚乱蹬的脚:“末将失礼——殿下右脚小趾比旁人略弯,同陛下一模一样,乃是龙子之相,错不了的。”
这事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这只脚根本不是天生的,是小时候被秀娘亲手砸的,她不顾他哭喊,活生生地砸断了他一根脚趾,然后用给女人裹脚的办法把他的脚趾弯成畸形。
直到这时,门口那几个蛮人总算反应过来了,一窝蜂地冲进来,以刀疤脸为中心,散开一圈,将那黑甲人和长庚团团围住。
长庚终于看明白了黑甲人手里的“棍子”,当它被高速驱动的时候,三四片一尺来长的玄铁刀刃从长棍一端随着细细的蒸汽一起喷出来,撤力时,锋利的刀片会飞快得没入另一边隐藏起来,一动一收,刀刃整个转过一圈,像一台可怕的绞肉机。
沈易:“殿下……”
漫天的杀意蒸腾在翻飞的白汽里,让人每一根汗毛都能直立起来。